“大人您确定？”

段鸿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像我现在万分确定，那两个小贼此时就在府衙之外！”他的鼻子，非但闻到了血腥味道，更是闻到了常欢两人的味道。逃犯的味道。

“下官这就去将他们抓来！”

“胡来，谁叫你去抓的？”段鸿也颇有几分喜怒无常之气。或许，正是因为掌控锦衣卫久了，见惯了血腥、卑劣之手段，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这两个小贼出现在府衙门外，多半是在对府衙打什么主意，正好让他们去探探路！”

“探探路？”

“关于太子的事。你我不方便出面，只好假借这两个小贼之手了。”

姚光的确是做官做久了，首先想到的便是官场、是朝堂。“可陛下不是让您捉拿他们吗？”

“你记住，我们锦衣卫做事，一定不能一根筋！若太子出了事，即便你我没有直接责任，只因为我们现在身在濠州，也免不了陛下的责罚。懂了吗？”

“懂了。下官这就去安排，严密布控府衙周围。”

段鸿颇为赞赏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显然姚光如此布置他甚为满意。

终于，夜色堪堪落下。这也就是在冬日，否则他们还要多等上两个时辰。

而后，常欢与林笑绕到府衙背后，翻墙入内。他们进来得很轻松。

这是一进独立的院落，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常欢的脚下踏在砖石上，却就觉得这砖石地面下的土十分松软。

常欢也没去理会，而是与林笑分路，各自寻找杜陵仙的下落。

却说常欢这里，逐步向内宅摸去，那里的灯火越发明亮。

又是一进院落，好似占地有三亩多的样子。院子里两间正房，便再无其他。而正房靠左的一间屋子中，正是灯光灿灿，里面是人声欢笑，还伴随着水花响动。

常欢悄悄近前，趴在窗外细看。

乍一看去，常欢的心就是一凛。他看到两具身体，两具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个，是个中年男人，山羊胡、干瘦的身子，颇有几分文气。可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却与“文雅”二字毫不粘边。

另外一人是个女子，看皮肤应该是三十岁左右。而看面貌……

常欢看不出她的面貌。她脸上，正呈现出一种痴迷的陶醉。

两人都在木桶中，宽大的木桶，足够他们二人“鸳鸯戏水”。

突然，那女人一生低沉的酣畅，脸颊上随着水汽的升腾而更加潮红。

常欢闭上了眼。他甚至想要闭上耳朵。

这时候便听那女人道：“老爷，您可真厉害！”

“嘿嘿！心肝儿，现在才知道你老爷我的厉害！”男子像是颇为得意。

那姑娘道：“老爷，您堂堂府台大人，而今却要安身在这小院子里，身边连个伺候您的人都没有！”她开始抱怨。男人抱怨时，多叹世态的不公。而女子抱怨，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男子道：“谁让太子殿下驾临濠州了呢？只能将宅院腾出来。太子殿下留给了我一进院落，已经算是格外恩赐了。即便是将我赶出府衙，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奴家就是替老爷不公嘛！”

“好、好，你是老爷的心肝儿，最懂得疼老爷……”

常欢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两人亲热了一阵，又听那姑娘道：“老爷，听说这几天，太子手下的人没黑没白的忙，将府上的地砖都翻过了一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管他去呢！太子是国之储君，将太子哄的顺心了，说不准日后老爷我也能平步青云，去到京城做官呢！”

“难怪外面地砖下的土如此松软。”常欢听了个真切。心道：“太子命人将府衙翻了个遍？难道真是在找什么重要东西？这就是那些人冒充太子的目的吗？什么东西，是濠州城才有的呢？”

因为有了那羊皮地图的事情，常欢本能想到是什么宝藏。可若濠州城有什么宝藏，洪武皇帝会不知道吗？

常欢想不通，也便不去想，专心听着屋中的对话。只可惜，屋中而后便没有了对话，反倒是一声高亢、一声低沉的“鸾凤和鸣”。

情知这一对男女再也不会暴露什么有用的信息，常欢便又向着另一进院落而去。

“这濠州知府也是个糊涂官，要让他知道，自己极力巴结的太子竟然是个冒牌货，他只怕要被吓尿了裤子！”

与常欢这边一样，林笑也开始了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搜寻。这办法虽然笨，却是唯一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