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坐。有什么事吗？”卜素葵把饭桌前木凳搬近前。她脸上虽没有笑容，但语气还是友好的。

“啊、啊，是李有财让我拿几个鹅蛋来，是咸的，就是太少了，可别怪咱。”她现出窘态，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谢谢你。我们不缺这个，你拿回吧。”卜素葵把篮子塞进她的怀里。

“别介啊，我们是诚心诚意的。”她慌了神儿，挓挲着手臂。

“谁希罕你的东西？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艾晓娟从西屋推门出来，冲她忿忿地嚷。

方华从外面推门走进来：“是你？嫂子快请坐。”转过脸对卜素葵：“人家是一片盛情，收下吧。”

卜素葵扭过身向门外走去。

“嫂子，李大哥的身体都好了吧？上次，感谢你去了一趟镇医院。”

“早好利落了。他跟我说是没脸回黑龙沟，没脸见你们知青。方华，谢谢你不记恨他，还叫他大哥。”大白梨激动地滚下了泪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他知错能改就是一个好人，我们欢迎他可以做朋友，乡亲们也会欢迎他如同过去一样。”

“谢谢你，谢谢你，我保证他以后一定成为个好人。”她说着，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

卜素葵走了回来，把篮子里的鹅蛋放到盆子里，旁若无人地拎着空篮子又走了出去。不大功夫又走了回来，一声不响地把篮子放到桌子上，站在一旁。

“我该走了。”大白梨满心欢喜地去拎篮子，方华先她夺过篮子一看，笑了，随手把篮子塞给她。

大白梨接过篮子觉得不对，捧在怀里一看，是一条二、三斤猪肉。

“这使不得，使不得，鹅蛋也抵不过这些肉。”这猪肉是老蔫叔送来的，小李宝下午过来丢下就跑了。

“嫂子，拿走吧，趁我们有。欢迎你再来。”大白梨感激涕零、不情愿地走了。

方华送走大白梨，把卜素葵搂在怀中，喜爱地说：“小妹，你懂事了，我真替你高兴。”

自打王菁舍己救人牺牲后，生产队来了工作组，江海涛被抓，肖剑峰逃走，楚雨晴离别，同学当兵、抽调返城……接踵而至，波浪起伏、潮起潮落许许多多的事，卜素葵慢慢地学会了去思索、考量，从中受到了裨益。

渐渐地使人不难查觉到，她少了些许顽劣，变得顺从不再那么率直简单，变得臻于成熟，俨然似换了另外一个人。方华打心眼里喜欢、怜爱这个小妹妹。

“方华姐、方华姐，艾晓娟又犯病了，疼得大汗淋漓！”赵喆推开门惊慌失措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