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胸口一起一伏,承德见她脸上龇牙咧嘴,显已使出吃奶的力气,手上劲力愈来愈大,眼看承德已翻起了白眼,呼吸之间,就要性命不保。安娜知道此时大功将成,想一鼓作气,翻过身子压在承德头上,令他下巴抵住胸口,不使s滑脱,就要将他闷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伸在承德胸口上的右腿上的“筑宾穴”一麻。她惊愕之间,举目见一个人影一晃,尚未看清,“神封”、“灵墟”、“步廊”、“通谷”四穴同时被封闭。小臂上“三阳络”也被扣住,登时半身麻软,手上的s也松了。
这几处穴道一封,安娜已然筋萎骨软,全身动弹不得,眼中却看见一个n将s从她手里抽出,松开承德脖子所缚,在承德胸口和人中按揉了几下,张承德咳嗽声中,苏醒过来。n一弄醒他,忙不迭转身退出卧室,张承德咳嗽了数十下,缓过劲儿来,骂道:“臭娘们儿,老子险些被你坑死!”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安娜脸上,打得鼻梁也快要折断了,洋女登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承德也来不及穿回衣服,拽起床单,往身上一裹,便奔出来,心慌气短地对那n道:“多谢多谢狐王及时赶到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我是栽得没脸见人了”
这n正是鬼面狐王,张承德一出门,吴虬便请她一路尾随接应,因而有此相救之德。狐王面有不愉之色,淡淡地道:“我早便从窗户爬进厕所,一直伏着不敢动,唉”
张承德羞愧无已,一时不知说甚么好,僵在当地,狐王见他狼狈,不为已甚,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穿了衣服,咱们走吧,怎生处置这洋妞,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到门口等你。”说罢自顾走了出去。
张承德愧愤地回入卧室,瞥了一眼安娜,见她双目紧闭,面皮苍白,满脸的血迹淋漓,鼻血流得身上也染红了。安娜已自拿屋中预备的棉花纱布,又是堵鼻孔又是擦血迹,越擦血印子越多,弄得浑身都是,她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承德心有不忍,怔怔地端详了片刻,先自将衣服穿起。穿衣之时,摸到颈中勒痕,火辣辣的疼,想见安娜下手之狠,不禁怒火上升,恨不得就将安娜打死了才解恨。岂知他回头扑到洋女身上,见她粉脸翘唇,心中又起怜意,举起的拳头停在空中,竟难狠心下手。他直起身子,恨意又长,俯身之际,姣好的面庞一入眼,又是手酸脚软。如此俯身站直,来来回回了数记,他终是难以横心,咬一咬牙,长叹一声,飘身出门,再也不去多看一眼床上的美色。
狐王鉴貌辨色,冷冷地道:“下不了手么?这种事我可只帮你一回,下回再落到她手里,我可再不做烂好人了,走吧。”她适才憋在卫浴房里,耳中全是两人交欢之声,听得又是气闷又是悲苦,此时气撒在承德头上,他也不枉。当下狐王便朝电梯走去,承德惶惭无地,闷声不响,低头垂眉,等电梯来了,铁门霍霍,两人一前一后钻入。开电梯的妇女见他神情抑郁,满脸沮丧,不禁多瞄了他几眼,鼻中冷哼,似道他被当场捉奸了呢。
大门口多了一名“罗宋阿大”站夜岗,这里夜里n生意好,公寓来往进出的人多,须得白俄巡捕执勤,维持治安。上海人向以s人身材高、力气大的缘故,叫他们做“罗宋阿大”,喻指力气身材都大,在外国巡捕中公认地是老大。张承德走到门口,朝白俄瞅了瞅,见他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禁有气,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白俄巡捕岗上三心二意,两只眼睛瞪起来,目光像电灯泡尾着二人出门,直至隐没。
两人走出公寓,已是深夜,街灯如豆,星光熹微,狐王施展“燕子穿云”轻功,一头扎入沉沉黑夜。承德丹田下“中极穴”兀自燥热,他心念微动,暗自惶愧,心想:“安娜这b心好毒,她多半在我咖啡里下了n,我竟懵懵懂懂,着了她的道儿,真正该死,枉称好汉,有负黑衣会。”潜运内力,细辨n毒性,竟似是“金乌蝇”。所谓“金乌蝇”,便是西班牙土鳖,最能,令人无法自制,比中国的土方子,毒性尤烈百倍。
黑衣会既专务ns,便深谙诸般毒物之道,张承德先前为情所迷,木知木觉,此时静下心来,自是一辨即知,暗骂:“安娜这b,坑害得我苦,唉,怪只怪我太过托大,江湖阅历太浅,丢人丢到了家。”他自怨自艾,心潮起伏,脚下却丝毫不慢,时值中宵,风露渐重,两人借夜色,急急回到吴虬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