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是一个被覆灭的家族,是孔家的附属族。当年与鬼道一役,为了保护孔家悉数战死,只留下一个未满三岁的婴孩,那便是阮怀瑾。而怀瑾从小就孤僻,因着其身份比较特殊,故而在学宫中只要阮怀瑾不是很出格就没人去管。
“这样说来……”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了。
说起阮怀瑾,颜文清心情到底还是有些复杂,小时候自己有什么问题总是阮怀瑾帮自己的,如今自己却不能帮他。
“对了,多谢。”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倒是让颜文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
“阿鸢,多谢你让他们邀请了阿鸢。”
“没什么。”
颜文清低下头,手中的琴弦泛着冷冷的光,指尖泛起微微的白芒,那是纯正的儒家心法。
“无忧试试吧,不算难。”颜文清将琴递给慕无忧,眼中还带了几分笑意,藏都藏不住的那种。
呃……这小子故意的,知道自己刚刚没听!
看着颜文清似笑非笑的目光,慕无忧也只得拿起琴来随意拨弄了两下,自然是不成调子,听的颜文清直皱眉头,似乎自己的琴被人这么折腾是件很心疼的事。
那可是名琴绿绮啊。
看着颜文清的表情,慕无忧也知道自己弹得很烂,虽然不算是毫无曲调,但是在颜文清这种精通乐理的来说基本算是不能听。
“谁在拆琴?”
两人循声往亭外看去,只见一身穿蓝色儒裾的男子正缓步而来,清俊的眉眼中透出几分倨傲,正是孔令,孔承训
孔敬亭的嫡孙,如今在儒家也素有天才之名,大抵是因为祖父的关系孔承训和颜文清的关系一直不算好。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是不可否认,至少在琴艺方面孔承训还真有嫌弃慕无忧的资格。
“无忧拆琴与否,自然有我,似乎与承训关系不大。”
闻言孔承训一笑,道“只是大清早就听到这种琴音实在是败坏心情,这就与我有关系了。”
要说起当事人慕无忧也是很郁闷,跟自己有关系?明明是你们两个人日常嫌弃非要扯上自己,这真真是池鱼之殃。
正想着两个人已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怼了几句。
“那个,荀先生来了,你们还要继续?”
慕无忧觉得此刻出现在不远处的荀邙真真是救星,这两个人吵起来骂人不带脏字,不仅不带脏字还能引经据典文采斐然的互怼,也亏两个人都是学富五车之人,不然要换了旁人还真不一定听得出来他们在骂人,可见这斗嘴也是分人的。
“见过先生。”
三人起身行礼。
“嗯。”
还好荀邙只是路过,并没有听到方才两人的话,不然一顿训是免不了了,思念及此就是颜文清都松了口气,毕竟挨训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被荀邙打断了的两个人倒没有在继续。
孔承训坐下来,看着颜文清忽然开口“半月之后就是乡射之礼,程家三郎肯定会找你麻烦,倒时候你可千万别出丑。”
虽说孔承训喜欢同颜文清斗几下,但那是自己同颜文清的事,要是外人也来插手那就不是那么个说法了。
“不过是骑射罢了,去年他没有赢我今年也一样。”
颜文清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见慕无忧还在摆弄自己的琴,孔承训皱着眉,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逃也似的走了,临了还向颜文清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颜文清无奈的看着慕无忧,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教。
“别这么看我,我可没法和你们这些从小学的人比。”
慕无忧不由得老脸一红,其实就算是在慕家的时候胥彦就嫌弃过自己,自己委实在琴艺上毫无天赋。
见状颜文清也不再说话,只是表情依旧,是不是心疼一下自己的琴罢了,遇人不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