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打的很顺利,二审宣判结束,终于收尾。
厉江容被判死刑,周兆炜无期,给遇难者家属赔钱赔光了家底。
戴迦南的胜诉记录又添了漂亮的一笔。
庭审结束时,港城下了场绵绵大雪。
姜意禾一个午觉睡到了下午六点。一醒来,天色都暗了。
但似乎,也不是很暗,遥遥一望,反而于一片暗沉中,亮的透彻。
雪地皑皑,天边凝着一层晦涩的光。
照亮大半个世界。
虽是傍晚时分,却似黎明的破晓。
一从法院出来,戴迦南立刻给姜意禾打了个电话报喜。
她欣慰地笑:“那太好了。”
“这是个大案子,我和时鸢也可以……订婚了吧。”戴迦南激动地说。
望着扑簌簌落下的雪花,扬了扬手,他居然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我们拖太久了。”
是太久了。
之前他接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案子,没什么水花,陆时鸢的父母认为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律师而已,一直拖延他们订婚的日期。
一拖两拖,拖到最后就成了不情愿。
这次陈情委托给他这个案子,他还怕自己不能胜任,开庭之前惴惴难安,反复翻阅案卷,力争打个漂亮的胜仗。
这下终于得偿如愿。
媒体争相报道,他的名字不可避免地被提到,后面还会安排访谈。
他在业界也终于有了些名气,连带着事务所都跟着一起沾光。
戴迦南这人一高兴,一生气,说起话来都停不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从大学毕业艰难地考律师证,说到这些年的从业心得,又提起了陆时鸢,眉飞色舞的,根本收不住话。
姜意禾知道戴迦南之前拒绝帮她做辩护律师,除了身不由己,说白了还是担心她出事。后来在冷库遇到意外,他这种情绪就更甚,回去给她骂了好久,还带动了姜和平一直数落她。
和戴迦南成为兄妹后,还没煲电话粥煲这么久,以前总觉得他烦人又聒噪,脾气还差。这会儿她听他说,她由衷地开心,不觉得烦。
为他开心,也为陈情开心。
一不留神,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机贴在耳朵上都发烫,她去连了根耳机线,继续听戴迦南说话。
不多时,楼下倏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姜意禾凝神听了一下,和戴迦南说应该是陈情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情匆匆上楼,奔入门,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夹着一身寒气,紧紧地,抱住她。
他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恐惧,不是不安,不是害怕。
而是喜悦。
“我好爱你。”他嗓音沉沉的。
抱着她,手臂收紧。
不知为什么,她这一刻很想很想哭。
她不是lq个爱哭的人,每次难过得要哭,却几乎都有他的原因。
“我知道。”
她静静地回应,收拢手臂抱着他,替他拂去肩头未消的雪花和潮气。
“我爱你。”
“嗯,我知道。”
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似安抚,抚平他已经渐渐开始愈合的伤疤,想愈合的速度更快一些,“陈情,我也爱你。”
“我爱你,爱你,爱你,很爱很爱你……”他喃喃着,吻她细嫩的耳垂,闭着眼,嗅着她的香,贪恋她的温柔,“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爱你。”
他们的相遇,像是在沙漠中蒙着眼睛寻觅水源的两个人。人生轨迹短暂地相交后,再次出发。再遇,再分别。
到最后,殊途同归。
才发现,原来,他们才是彼此的绿洲。
站在漫天大雪作背景的窗前,他们相拥了很久很久。
“我要去英国。”他静静地说。
像是那年一样,预示着又一次猝然的离别。
她一愣。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要去,开赛车。”他补充道。
她讶然:“又要走了么?”
“这次带你一起。”捧起她的脸,他深沉的目光望入她清澈潋滟的双眸里,“我欠你一个遗憾。能补偿的,我全都补给你。”
她还没来得及感动,耳机倏地传来一阵杂响
戴迦南懒懒地说:“那个,下次调情可以把电话先挂了吗……”
81、大结局
陈正初最近身体渐好常邀公司的三五老领导在家喝茶浇花,顺便打打室内高尔夫过的挺滋润。
快到午饭人都快走光了,只剩下裴兴朝一个。
“老裴陈深在公司最近还行吗?”
陈正初还在那边提着球杆跃跃欲试一球入洞。
裴兴朝殷殷地过去捡球,递给陈正初:“大少爷一切都好,刚开始我还怕他不习惯公司那种快节奏的生活。”
“在香港混久了嘛,之前我也担心呢。”陈正初放下球杆坐入沙发稍作休顿嘴上仍念叨着,“老裴你别看我这两个儿子虽性格差得远,其实都挺不错。”
“那是当然。”
“原来我觉得陈情性子闷但胜在沉稳,能成大事。陈深呢,我不喜欢他的毛躁。不过好在头脑聪明以前就是贪玩儿了些年轻人嘛,有几个不爱玩儿的?”
陈正初说着,悠悠地叹气“以前我总偏心陈情,这孩子之前跟着他妈妈受罪了……我知道陈深背地里对我常有怨言,他那几年不回港城,说到底就是在跟我怄气呢。”
“大少爷原来心思重,年轻嘛。”裴兴朝笑着安抚道,“不过周兆炜那事判下来后,大少爷明显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