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戴迦南不是说,陈情不让他们事务所插手管这个案子吗?
姜意禾正疑惑,想曹操曹操到。
戴迦南居然来了。
她见到戴迦南很意外戴迦南却没多意外约好了似的。相反的,他有些不自在。他向姜意禾解释说,陈情找他有事。
遂气势汹汹地补充他正好找陈情也有事。
也不知这两人凑在一起能商量出什么花儿来。
戴迦南一向敌视陈情,尤其前段时间陈情说如果他们插手,他们事务所就会被连窝端掉后,戴迦南这种对抗的情绪更甚。
他破天荒地来了趟可真不容易。
戴迦南也是第一次来。
他嘴再硬,其实平时对这里还是有些向往的。
戴迦南之前就经常对姜意禾说是多么多么好,这个地方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的。
姜意禾回国在别家公司工作时,的裴兴朝几次想挖她,戴迦南就劝她这个槽必须跳,跳的可太有意义了。
包括之前她想从辞职,戴迦南还劝她多考虑。
陈情和戴迦南坐在办公室交谈。
戴迦南简单地翻阅了一下与几日后的庭审有关的资料,初步地判断阐述了几个在庭审过程中需要注意辩论的点,然后轻轻放在一边:“我大致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了。”
陈情点了点头,情绪稍松,手臂搭在扶手上。
他解开袖扣,将袖子一丝不苟地顺着线条紧实的小臂折上去。
折到一半,戴迦南突然说:“让我帮忙可以,但是……我有个请求。”
“嗯。”
戴迦南观察了一下陈情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能不能,不要让姜意禾再参与这个事儿了……让她离你远一点?”
“……”
陈情的动作顿了小几秒,垂眸,抬起手腕儿,慢条斯理地继续折袖子。
“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戴迦南说,“上次她找我帮忙给被告辩护,说如果被告没有辩护律师,证人就会拒绝出庭作证。但是,我没同意。”
陈情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一开始,我告诉她我会丢饭碗……毕竟,你也不让其他律师插手这个事儿,所以我就说我不能帮忙,拒绝了她。这个理由,也很充分了。我的确怕丢饭碗,也怕连累我们整个事务所。”戴迦南顿了顿,“但是,既然你今天找到我了……陈情,那我就把话说开了”
陈情没言语,抬眸,静静地看着戴迦南。
戴迦南看他面无愠色,才敢继续往下说:
“我以为我不帮忙,没人帮她,她就放弃了。你自己去想办法,反正你厉害,你有手段,没必要让她一个女孩子为你两肋插刀还连累我……对吧?而且。之前她因为你被那几个歹徒逮住了……陈情,你想过吗,多危险啊?万一发生点什么她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
戴迦南叹了口气。
“结果呢,可好,后面还有冷库那个事儿……我都不想多说了。”
倏地,戴迦南语气严肃了几分,看着陈情,字字恳切,“陈情,她是我妹妹……这件事情很复杂我知道,那个姓周的的爪牙到现在你都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我不能让她因为你再被什么威胁到了。”
陈情依旧没说话。
戴迦南更进一步:“你也是有兄弟的,你应该……能懂我的心情吧?”
“我不懂。”陈情这才抬眸,下巴扬起。他的眼神矜傲冷淡,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
“……”
“正是因为怕她离开我出事,所以我才要把她留在我身边,”陈情说,“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会放开她。”
“那这件事……”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陈情推过去另一份文件律师委托函,“我看过你的胜诉记录,接过类似的案子,你去年打赢过这种情节复杂的陈年旧案。昨天来这里的你们律师所的另一位,水平并不如你。”
戴迦南没想到陈情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居然是这个,他以为只是简单的法律咨询。
戴迦南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印象中的陈情,还是那个被学校的同学们在背后冷潮热讥,上不了台面的豪门私生子。还是那个看似纯良无害,身边却总埋伏着无法预估的危险,令人无端生惧的所谓的“好学生”。
这一刻,戴迦南才发觉,不知不觉,这些年来,大家都有所成长。
陈情变得沉稳,成熟,眉目之间戾气渐收,全都化作了一些落入骨子中的,深刻的,令人安心的,却仍教人无端生畏的东西。
他不再令人不安。
“这件事我会解决,你放心,”陈情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却不容置喙,“别让她离开我。”
戴迦南沉默了一下。
然后,点头。
戴迦南走时,跟姜意禾草草打了个招呼,什么也没说。好像他与陈情之间有什么秘密一样。
姜意禾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戴迦南望向陈情的目光,好像不再锐利,也不再警惕。
她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可被陈情开除了。
陈情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听起来挺忙。依然顾不上理会她。
姜意禾默默地进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突然就有点儿不服气。
为什么开除她?
就因为她说了句:“如果你开除我,我就叫你老公了?”
虽然,昨天晚上,可是叫了他一晚上,从办公室叫到他家。
今天落了这个结果,想一想总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呢。
她一抬头,透过玻璃看到陈情还在打电话,时不时向她这边投来目光。
哼了声,她不服气地瞪他一眼,低头继续收拾。
过了会儿,门边飘过来疏疏懒懒的一声
“姜秘书。”
哼,不是开除她了吗?还一句一个姜秘书?
她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