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没吭声。
她默默地看着子车亦进入地宫,轻车熟路地推开墓门。
江纸鸢躺在冰床上。
美人如玉,那点朱砂早已黯淡无光。
两人看到江纸鸢起就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彼此若有所思。
时染漠然地扫了眼江纸鸢胸膛处。
那里有个很大的伤口,被衣服遮挡罢了。
这个身体无法承载生命。
她不由多看了子车亦几眼,国师大人向来清冷,眼眶少有地泛红。子车亦每一回看着江纸鸢的目光都很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染总觉得他有点犹豫。
坚持了千年要做的事,他在犹豫?
时染觉得自己想多了。
子车亦熟练地拿出符纸施法,把时染放到了冰床上。
时染百无聊赖地看子车亦布阵。
纵然他再郑重,时染也不太享受和尸体躺在一块的感觉。
索性子车亦不过是把她固定在了冰床上,并没有限制她的动作。
时染盘腿坐着,看着江纸鸢。
子车亦爱了千年的女人的模样。
和子车亦一样,时染知道纸鸢帝一颦一笑的模样。
时染咳嗽起来,身体没来由地空旷。
可能是那碗配方的缘故吧。
时染胡思乱想。
时染:“你还真的舍得。”
子车亦一顿,终于看了过来。
时染没想到他会慢慢走近冰床,神情不由戒备起来。
怎知子车亦按着她的肩膀,冰凉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时染怀疑那是错觉。
“不太舍得。”
也许是幻听吧。
时染无声笑了笑。
“舍得了千万人,怎么不舍得你?”子车亦一如既往薄凉:“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时染幽幽地看着他:“亦,我为你哭过。”
国师大人看上去倒听不懂了:“陛下,你四岁那年就该懂哭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