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入长安,董虢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刘焉留于长安城中的长子刘范,次子刘诞。
此二人必是刘焉留于长安观望朝中动向形势之耳目。
前世董虢读汉史时,每每读到李傕郭汜破长安那晚,那场诡异的‘叟兵叛乱’,董虢便会下意识觉得,这场叛乱与刘焉肯定有关系。
这群蜀兵早不叛,晚不乱,偏偏在关键时刻叛乱。
若说其中没人作祟,打死董虢都不信。
说不得这长安城破,是背后多方势力通力所为。
因此,此次入长安,董虢并不打算强行救人。
即便他想,亦无能为力。
这长安乃是帝都,是王允等人的基本盘。
何况当下他人手有限,即便成功从牢狱中救出人来,亦难以逃出长安。
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拖。
那皇甫嵩抓了他阿母他们,不立即按照汉帝旨意诛杀,反而长途跋涉押回长安,便是打着让他自投罗网的主意。
皇甫嵩的目标是他。
因此,他只要耐心与皇甫嵩和王允等人周旋,拖到贾诩那个老六出手,李傕与郭汜挥军东进,届时王允他们便自顾不暇了。
在这场即将登上历史舞台的‘文和乱汉’这出大戏中,他只需推波助澜,顺势而为即可。
他可不想抢了贾诩的风头,顶多就是帮帮忙。
届时,长安城乱了起来,他便可趁机救人,而后事了拂衣去。
心中盘算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城门前。
虽是大早,但城门前已聚集众多百姓,正等着城门开启入城。
这些百姓,有的推着独轮车,拽着驴马,其上挂载着时蔬或山中野物,欲入城售卖。
有的则是挎着包袱,拖家带口,风尘仆仆,发间为露水打湿,显然是赶了一夜路。
城中,晨鼓如雷,响个不停。
少顷,鼓尽,城门吱呀吱呀缓缓开启。
董虢轻踹马腹,领着董六等人走向城门。
所过之处,百姓皆避让,视董虢一行人若虎狼。
他却不知,人群中已有一双眼睛已盯上了他。
来到城门下,一甲士拦路。
其先是抱拳做了个揖,后直起身来,微躬着腰,满脸谄媚笑道:“请公子出示籍书。”
话落,甲士似生怕董虢发怒,忙又解释道:“公子见谅,平日本不用籍书,想来近日城中生了何事,公子亦有耳闻,朝廷下了严令,命我等严查入城之人,免得有宵小之徒混入城中,扰了城中秩序,我等职责所在,还望公子海涵。”
“无妨。”董虢冷脸道,伸手入怀,取出籍文递了过去。
“郿县,法正……”甲士粗略扫了眼,便双手托举籍文送还。
出了门洞,董虢驻马不前,打量着这座千年后已毁于战火的古都。
街上道路宽阔,因是大早缘故,行人寥寥。
街道两侧,商铺帘招高挂,门面上还挂着红绸,似在为某事而庆。
见状,董虢面露苦笑。
时下不年不节的,能让百姓张灯结彩庆祝的,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这大父,不得人心至此,亦是史上罕见。
不过想想也属正常,就他大父做的那些事,他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实在太狠了。
“这位公子,烦请留步,还认得在下否?”
正当董虢要领着董六等人去寻个客馆落脚时,身后忽传来一道人声。
听得询问声,董虢心中咯噔就是一下。
董大等人脸色齐变,迅速将手按在腰间刀剑柄上,眸间满是凶戾之色。
不是吧。
刚进城就碰见熟人,这也太背了吧。
等等。
忽地,董虢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只见郭嘉领着他那僮仆,正满脸戏谑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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