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昔班尼王子来到奇姆肯特城,并在这里竖起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九尾旌旗之后,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开。周边的不少小部落和牧民们,听闻这个消息后,纷纷拖家带口地前来投奔。一开始,我们对这些前来投奔的人都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在这残酷的战争时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现在正处于艰难的战斗之中,最缺少的就是人力了。每一个新加入的成员,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在战场上的助力,为我们增加胜利的砝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开始变得复杂起来。那些“慕名而来”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并且老弱病残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来投靠昔班尼,似乎单纯只是为了口吃的。这使得我们原本储备的粮食消耗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我们的粮食储备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在快速地减少。
奇姆肯特作为一座周长不过1.5里的小城,其实城墙上容纳不了多少的守军。一千人已经顶天了,再多,那就是不是战力,而是累赘。
包括城里也是。
城里人数的激增,已经到了摩肩接踵的程度。整个奇姆肯特城乱哄哄的,牧民的羊到处乱窜,好几次都窜进了我的帐篷,把我舔醒。
这种嘈杂的环境,根本无法让劳累了一天的佣兵们得到很好的休息。
因此,阿玛尔副团长几次向昔班尼王子进言,请求王子不再接收更多的牧民,也不要让牧民进城。
不出意外,王子拒绝了团长这一建议。
从昔班尼的角度来看,这些牧民都是他的子民,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无论是基于民心所向,还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大义,他都绝无理由将他们拒之门外。
正如他之前反驳团长时所说:“你不懂政治。”
团长虽无奈,却也只能迅速行动起来。一方面,争分夺秒地从文斯寇购进粮食;另一方面,团长提出把精壮的留在城内,老弱留在城外。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此安排,虽不能从根本上减少粮食的消耗,但至少城内原本混乱不堪的秩序逐渐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幸好,昔班尼王子这一次终于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
然而,这一举措却带来了新的问题。城门守卫的压力陡然增大了。
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那场面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门。守城门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他们的神经时刻紧绷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冲突。进出城门的人们也满心焦虑,他们或是为了进城吃口饭,或是为了出城去见城外的亲人。口角和推擦就像干草堆里的火星,迅速激增,矛盾一触即发。
奇姆肯特东西两门,东门由我们佣兵团负责,西门则由阿布的原奇姆肯特守军驻守。阿玛尔副团长作为团里的老人,对团长的决策自然是坚决拥护,他每日都在东门严阵以待,试图维持这里的秩序。可因为语言不通和佣兵们行事作风粗暴,每日出现的矛盾和纠纷,比西门多得多。每日,牧民们在城门处挤作一团,争吵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而艾雷恩,这个被昔班尼王子任命的治安官,他现在一心为王子效力,完全站在了王子这一边,对我们的困难充耳不闻,却指责我们太过用强,行事简单粗暴。
阿玛尔副团长和他的理念冲突,两方不闹矛盾才是不正常的。
我虽然希望二人和睦相处,可想要从中劝解,却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无能为力。
许多矛盾就像是肆虐的狂风,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艾雷恩既然选择了站在昔班尼王子这边,那注定是会和我们产生矛盾的。
此刻,我只能沉默以对,心中满是苦涩。核桃脸也知道我不是神。他和我一起在火堆旁坐了会儿,又说了些外面发生的事情,说完,他要我放宽心,便起身走了,只留下我在这摇曳的火光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