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她这样大费周章，目的是要向整个选区宣示自己的权威，为她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所以，要么我们现在接受她的命令加入选区，要么未来她逼迫我们接受她的命令加入选区。除了接受，没有其他选项，如果我们还想留下来的话。”

“你们要离开，去其他选区？”艾玲问。

“你很聪明。”

“这是什么话。班诺阿姨，大污染的时候，你们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你别急，我会去跟奥莉好好说的，找一片海让你们留下来。”伯恩向班诺靠近，恳切道。

“没用的，奥莉不会允许他们留在选区内的任何一片海上。班诺阿姨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艾玲拉住了伯恩。

班诺向艾玲点了点头，对伯恩说：“你们还没有进入阿拉斯加湾之前就决定好了。其实，当奥莉在鄂霍茨克海建立第一个分区政府和军队时，我们就已经有了要离开的预感。不用担心，东太平洋选区已经答应了接纳我们，可以不用加入选区，而且有一块独立的居住海域。”

“为什么要弄成这样？这是你们的家啊。这么多年了，说走就走吗？”伯恩语气中充满了郁愤。

“呵呵，怎么可能舍得呢？”班诺的笑声中含着悲切，“当那恐怖的黑色油污肆意扩张的时候，我们依然决定留守这片海湾；纵然地狱之火将海面点燃，我们依然觉得这个海湾是最美的。伯恩，你是一头特别的虎鲸，有着如初升太阳般的心。你本可以跟随家族去白令海，可以陪伴艾玲，可是你却选择留下来帮助我们，在最危险最黑暗的时刻。是你让我们聚在一起取暖，化解困苦；同样是你让我们打破一些家族间千百年来的隔阂，能够互尊互敬、彼此依靠。你改变了我们的思想，这些家族没有所谓的领导，但在大家心中，你就是我们共同的领袖。因为有你的存在，这个海湾进入了最美好的时代。

但是，美好往往是不能持久的。我们不会妥协，这比留下来更重要。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舍不得这个海湾，更舍不得你，可是我们不能向奥莉屈服。我们不会加入选区，也不愿接受她的胁迫，只能离开。

伯恩，明天没有什么会谈。我们所有的家族都聚集在这里，是来和你道别的，之后我们就往南去了。”

伯恩没有说话，独自呜咽。

“班诺阿姨，你说奥莉有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呢？”艾玲问道，她想疏解一下大家的情绪。

“我不能确定。我猜她会把阿拉斯加湾变成一个没有家族属性的全政府海域，也就是除了政府，都是军队和生产队。她要用阿拉斯加湾作为示范，逐步削弱家族的影响力。这样做有两个前提，一是我们这些居住在海湾的家族都离开或完全屈从于她；二是能从选区内的虎鲸家族中抽调力量补充到这个海湾来。”

“如果某个家族不同意，她就会以违反政府规定，损害集体利益为理由来对付这个家族。她准备了很多年，有十足的把握去控制大多数虎鲸家族。阿拉斯加湾模式成功后，可以逐渐复制到其他分区，不断加强政府的控制力，不断渗透每个家族，最终达到完全控制。那个时候选举只是走个形式，她完全可以改变选举的方式。之后，她会增加生产力，扩充军队，为向其他选区发动战争做准备。”艾玲说道。

“你看得很深。”朵莉特向艾玲投以赞许的目光。

“来之前，我跟伯恩的母亲讨论过。”

“艾玲。我知道你今年第一次参加了选举。如果我们家族有投票权的话，我也会像朵莉特一样投给你的。你很聪明，和伯恩一样善良。你的善良会让你受到一些牵制和约束，会削弱你的力量。但请记住我说的话，艾玲，你可以心狠一点，但一定要保持你的善良。你会有挫折，会受打击，但只要你坚持，最终会获得最大的支持，拥有最强的力量。”

“谢谢，我不会忘记的！”

第二天一早，18个虎鲸家族跟伯恩和艾玲分别后，全部向南，去往新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