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见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嗔道:“你怎么好不抱我上马背?”萧廷玉回过神来,一手抄住阿兰脊背,一手抬起她的双脚,将她抱入怀中。阿兰笑道:“这叫新郎抱新娘,你没想到你一个小叫花子,会娶到如此貌美的蒙古少女罢?”萧廷玉一怔,脸一红,旋即明白她打趣自己,说道:“你一个蒙古少女,会嫁给我这个汉族汉子?”
阿兰本来开开玩笑,但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羞红着脸道:“婚配无关种族,你是汉人也罢,我是蒙古人也罢,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只要你人好,待我好,我我就会嫁给你。”萧廷玉见她薄薄的嘴唇温润如玉,欲念再兴,但他情知不可,暗运无心诀的内力,片刻之间心无旁骛,将阿阿兰抱上马背。萧廷玉随即跃上马背,坐在她的身前,叫道:“坐稳了,小红枣,在这就走吧。”
马声萧萧,星空之下,一匹骏马肆无忌惮的在一望无际的碧绿中驰骋起来。
常言道:老马识途。小红枣虽然带个小字,但却是一匹有年岁的老马了,撒开了欢儿的奔驰,马蹄健健,其势加急,蹄下之草几不歪斜。其时天一露出鱼肚白,焦急阿兰的爹爹已在牛羊的栅栏前等候多时,萧廷玉先行下马,朝阿爹作了一揖,又将阿兰从小红枣上抱了下来,放到一旁的木凳上。
阿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蒙古大汉,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曲起的皱纹的脸上依稀有着俊秀的模样,想来年轻之时,定是一位蒙古族的美男子。阿兰笑着介绍了一下萧廷玉,阿爹对这个汉人却无芥蒂,他救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对他更是奉为上宾。
阿兰见萧廷玉褴褛邋遢,满腮胡须及到胸口,便要他整理一番。萧廷玉心灰意冷,外表修饰,毫不挂怀,反倒这样,自己的心才稍稍宽慰。架不住阿兰轮番说辞,迫不得已,只好来到蒙古包外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浑身上下洗了个底儿朝天,他数月未洗一次澡,身上又脏又臭,忽想:“要是一般少女见到我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行状,恐怕早就捏着鼻子,唯恐避之不及了。”虽觉她言语有时未免强词夺理,但对她隐隐多了一丝好感。
他浑身洗了一个遍,又刮掉满腮长须,换上阿兰为他准备的蒙古长袍。他刚要出去,却听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小叫花子,换好了没有?”声音未绝,阿兰已经闯进包内,他抬头一看,阿兰确实满脸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邋遢脏臭的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秀的脸庞,只是脸上略显沧桑。他胸膛宽广、身材高大,饶是阿兰这般体格健壮的少女在他面前,也好似小鸟依人一般。
她的脸上一下子泛起红晕,一颗心不知为何砰砰乱跳,红晕周散,一直红到了脖颈,俏脸微抬,呆呆的望着他,一时间竟痴了。
萧廷玉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刚欲开口,阿兰上前一步,用她的双手牵着他的双手,羞涩道:“你觉得这里如何?你就当成自己家一般,我们家里有有三四个蒙古包,别说住你一人,即便再来一个也宽敞的很,你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吧。”说完之后,双颊更是绯红若虹,害羞的低下了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松开他的双手,说道:“哦,我来的目的忘了,你陪我一同放牛羊吧。”见萧廷玉怔在那里,不知所措,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当夜,阿爹备好上等马奶酒,再杀了一只肥羊,整只烤了来吃,三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阿爹见自己的女儿每次和阿廷说话之时,都是满脸欢喜有几次瞥见阿兰偷偷偷看阿廷是害羞的模样,不住点头微笑。
萧廷玉与牛羊为伴,身旁又有一个大献殷勤的蒙古少女,茫茫草原之上,蓝天共绿草一体,日子也渐渐豁朗开来,与阿兰沟通交流下来,发现她生性活泼开朗、大方懂事,行事颇为豪爽,虽有时不免耍少女性子,绝无小家碧玉般的扭捏之态,心中不禁更多了一层好感。
倏倏已过数日,这一夜月黑风高,草原之上阴森森,闻听虫鸣兽叫,让人难免不寒而栗。阿兰吵着到萧廷玉的住处嬉笑游玩,她说的津津有味,萧廷玉却木知觉也,约莫子时,萧廷玉借口说困了,阿兰才恋恋不舍得回去。
吹熄灯火,萧廷玉刚欲脱衣就寝,忽听包外响动,一个干嗓子的人用极细微的声音道:“大师兄,你确定是这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废话,你大师兄几时说过错话。”他二人说的是汉话,想必就是汉族之人了,寻思:“他们怎么来到这里?与中原武林是什么关系?莫非又是舅舅派来的?”听那二人气息上来看,内力都不弱,他二人故意压低嗓子,唯恐惊动包内之人,却料想不到清清淅淅的传入萧廷玉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