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能失勇,士不可无节。大敌当前,汝等武将畏畏缩缩,不思报国。于光孑然一身,岂惧汝等之唇枪舌剑乎?”
于光面不改色,说的是众人,目光看的却是武平帝。
“够了!”武平帝提高嗓音,脸上看不出喜怒。
“卢卿意下如何?”
卢昌林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回答道:“大燕刚刚立国,与漠北一战,胜则取边境数年之安宁,败则丧中原圣朝之颜面。
故此战只许胜,不许败。非能征惯战者不可为主帅。”
谈到能征惯战,不少大臣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只是无人敢言罢了。
武平帝没有任命于光,亦没有拜任何将领为主帅,朝会到得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养心殿。
内阁首辅卢昌林、东阁大学士崔鹤和兵部尚书裴慎齐聚。
“谁可胜任?”武平帝凝视着书桌上那份边关急报,依旧是那个问题。
原本北地那几个能征善战的将领都被你去岁“清君侧”给杀干净了,现在一时半会要如何寻得?
三人都低着头,不知如何启齿。
镇守边关的将领一个也不能调动,武平帝恨不得御驾亲征。
“满朝武将一言不发,竟使一文臣披挂上阵,我大燕岂无勇者乎?!”半日没有满意的答复,武平帝龙颜大怒。
见武平帝大怒,三人急忙俯首下跪。
“裴慎,汝往行此一遭。”武平帝摆摆手,示意三人退下。
手里摩挲着白润舍利子,武平帝有些无力地瘫坐在空无一人的养心殿。
西凉。
西北苦,苦的是环境、是百姓,李彪这个藩王可不苦。
自从京都回到西北这几个月来,李彪一反常态的吃喝玩乐,除了保持惯例巡视边关、训练虎贲军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如何与西北当地大族打好关系、如何拓展自己京都的人脉。
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从南方、京都等地弄到粮草辎重,因为他也敏锐的嗅到了漠北将要南下入侵中原的异味。
当日朝堂上的争执李彪已经听说,直到武平帝任命裴慎挂帅出征,他还是心有不甘。
四月时节,天气逐渐转暖,马场的青草开始返青生长。
马匹经过冬季的养护,活力逐渐恢复,此时便可进行适当的训练。
绿芽新出,李彪、蔡卓二人策马徐行,正在往山丹马场的路上。
李彪今日没披甲胄,反倒是一身干净的锦袍。蔡卓依旧是羽扇纶巾,一副儒将打扮。
“军师,西北紧挨漠北,父皇何不使本王披挂上阵?”李彪忿忿不平道。
“草原蛮夷天生马背,马术精湛。草原地形平坦,一望无际,对骑兵冲杀十分有利。
且怯薛军比之虎贲军只强不弱,殿下没接到这个烫手山芋,在卓看来反而是好事。”
蔡卓简单分析,语气中满是安抚之意。
山丹马场内,凉州将军马抗正在陪同李彪二人审查马场配置、查看马匹质量和训练成果。
“殿下突然造访,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马抗赔礼作揖道。
“无妨,马将军的任务是镇守凉州,不是接待本王,不用挂在心上。”
李彪大手摸着面前的骝毛山丹马,又对蔡卓继续说道。
“此间马体态匀称,毛色鲜亮,实不可多得之良驹也,想必马将军费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