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二年三月末。
京都皇城。
养心殿。
深夜,武平帝仍然在书房中批阅着奏折,其中礼部关于春闱秋闱的相关事宜被单独堆在一旁。
晏清一袭银色盔甲,一路带风来到武平帝书案前。
“陛下,探子来报,漠北恐将举兵。”晏清一脸凝重地向武平帝汇报。
“其众几何?”武平帝闻声放下朱笔。
“今犹未可知,尚在查探之际。”说完向武平帝作揖,离开养心殿。
翌日。
今日本不必早朝,却被武平帝勒令朝会。
朝臣们心底都有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紫宸殿上,气氛肃杀。武平帝坐于龙椅,群臣侍立。
“昨夜边庭有报,漠北或将用兵,众卿以为如之奈何?”武平帝面色阴沉,向群臣问道。
殿内众臣大部分都认为皇帝只是公布太子的人选,不少人还觉得专程召开早会有些兴师动众,不曾想竟是战事将起的消息。
文臣默契的不出声,只是低头。
诸将或言力战,或言坚守,莫衷一是。
唯刘敬出班奏曰:“陛下,漠北兵强马壮,且其地苦寒,我军若与之野战,恐多有不利。
不若暂以和亲之策,许以公主,馈赠财帛,缓其兵锋,然后图之。”
“公主和亲?刘都督恐久未历战事矣,竟不知今漠北之大汗乃女子也?难不成要派皇子去草原和亲?”
文渊阁大学士、当朝首辅卢昌林淡淡说道。
刘敬深感惭怍,退回班列。
兵部尚书裴慎并不认可和亲之计,随即出列,慷慨陈词。
“陛下,漠北虽则天生马背,然我大燕亦非弱旅。当集我朝精锐,遣一大将,破敌必矣。”
裴慎作为武平帝旧臣,或多或少猜出他是愿意出兵的。
或狮或豹,或虎或熊,一众武将皆纷纷附和裴慎。
“谁可领帅印御敌?”武平帝面色稍缓,期待着有担当的将领。
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大部分朝臣看着被朝服挡住的双脚不说话。
若大胜而归自然可喜可贺,若是大败而还谁也没胆量承受雷霆之怒。
“微臣愿往!”堂下一人眉骨如弓,出班放声道。
众武官纷纷侧目看去,竟是文人出身的兵部侍郎于光。
于光年三十二,祖籍幽州,家境贫寒,非比大多世家子弟,没有关系和人脉,靠着科举一步步爬上现在的位置。
裴慎听着身后下属的声音,缓缓闭上双眼。
“于大人欺我大燕无良将乎?!”刘敬怒目圆睁,大喝道。
“为臣者,分君之忧。一群胆小如鼠的匹夫,半日竟弗能应陛下,安敢妄言一于明山乎?”
于光先是对着裴慎一揖,之后对刘敬强烈的反驳道。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武官纷纷对于光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