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全新的天青瓷横空出世,其工艺之奇,纹络之美,令人叹为观止。
宋行凭此佳作,晋级第二轮自是板上钉钉,众官窑之人心道事与愿违,心内忍不住怅然。
值此之时,章生一忽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你这小子,何时学得瓷器开片工艺?莫不是方才偷学我哥窑!”
此语一出,全场皆惊。
瓷器开片之工艺,乃是哥窑之秘传绝技,绝不传于外人。
当时宋行也的确是和章生一并坐烧窑,如今突然展示出此技艺,众人一时心中皆有几分生疑。
宋行冷笑一声,平静道:“章仙师,你好好看看,我这天青瓷开片,与汝哥窑开片可是相同?”
章生一闻言,板起脸来走近细察。
但见宋行之开片纹路,较之哥窑开片更为繁复多变,纹理更加精美,不禁脸色骤变。
他惊疑交加,一把夺过宋行手中之瓷,凑到眼底仔细打量,不放过每一条纹路。
郎大人见状,挺身而出,扬声道:
“宋行若仅仅坐在一旁,窥视几眼,便能当场复现哥窑之不传绝技,其天资恐那就太过骇人听闻了。依我观之,你宋章两家之开片工艺,实有天渊之别。”
宋小小也双手叉腰斥道:“此冰裂纹天青瓷,乃我家三叔苦心钻研所得,怎会是偷学抄袭你哥窑?
而且当年哥窑第一炉开片瓷器,还是你弟弟章生二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弄出来的。
这般说来,哥窑开片工艺,其实是抄袭弟窑!”
宋千里亦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家三叔于瓷道之造诣,什么人配让他抄袭?”
言罢。
宋氏几百族人与汝镇几千百姓,纷纷响应,或振臂高呼,或怒目而视,声援宋行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章生一面对此景,自知理亏,面色涨红如猪肝,额上青筋隐现,尴尬万分,仿若置身火炉,几无容身之地。
郎大人见势不妙,赶忙道:
“大家且息怒,宋行之才,我等皆有目共睹,而哥窑之工艺,亦是源远流长,各有千秋。还是先进行第一轮瓷器评比吧!”
在场所有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凛,这一评比,马上就要淘汰掉五家官窑了。
无人不紧张万分。
宋行与其他十九位风火仙师,按照督窑官的指示,依次将第一轮所烧瓷器,摆放到高台一张长桌之上,而后退立台下。
众人举目齐观,只见桌上诸瓷,形态各异,色泽有别,或圆润饱满,或修长挺秀;或红若朝霞,或白似瑞雪,尽展瓷器之绝伦精妙,观者无不叹为观止。
三位督窑官上前逐一品鉴,目光审慎,期间不停低语交流,权衡比较各瓷优劣。
一刻钟后,三人商榷已毕。
郎大人昂首阔步,声若洪钟,宣告曰:
“风火仙师大会,第一轮比试名次依次为:汝窑、定窑、宣窑、柴窑、哥窑……”
宋行闻言,也是难抑脸上笑意。
他虽历经波折,然而终于拔得头筹!
宋氏几百族人和汝镇几千百姓,乍闻此讯,还以为听错了,汝窑竟然在全部吴国二十大官窑中,得了第一?
其他十九家官窑的风火仙师,可是每一位修为都高于宋行啊。
片刻后,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刹那间,欢呼声如浪潮澎湃而起。
“三叔果然是第一!”
宋小小眼眶泛红,娇声高呼,清脆的声音却几被淹没。
“汝窑第一!”
“汝窑第一!”
“汝窑第一!”
宋氏族人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汝镇几千百姓也与有荣焉,同样齐声应和,呼声雷动,似要将苍天都掀翻了去。
郎大人宣罢首轮名次,立即又朗声道:
“诸位仙师们今日辛苦了,先回去好生歇息,第二轮比试定于后天!”
宋行此时也难抑心头之喜。
不过,他忽而念及宋千山今日竟不见身影,莫非在全力烧制第二轮比试之瓷?
不知他会烧出什么瓷器,心中隐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