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何时,我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意识仿若坠入了一片混沌的深渊,没有一丝梦境的踪迹,。
隔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老旧的水车在干涸的河道里艰难地转动,将我吵醒。
我缓缓从沉睡中苏醒,意识如同被蛛丝牵扯着,我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秦琴坐在我的床上,她晃荡着双腿。但在我眼中,她的身影却有些模糊,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的玻璃。
“你怎么在这?”
我满心疑惑地问道。我清晰地记得昨晚睡前,我有将门锁好。
“哦,你醒啦。你门没锁,我一开就进来了~”
秦琴露出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回应我,那笑容在这有些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话音刚落,那扇房门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轰然倒塌。
“你......就是这么开的啊?”
我瞪大了眼睛,无语地看着她:
“这门你自己赔给客栈老板,我可没钱!”
“多大点事~”
秦琴满不在乎地说着,那语气轻松得就像只是打翻了一杯水。她轻盈地从床边站起身,迈着小碎步走到我旁边,就那样盯着我的脸。
“你干什么?”
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的脸颊微微发热,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眼神。
“你不会笑了吗?”
秦琴突然生气地说道,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嘻嘻!”
我故意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这笑容在秦琴看来却无比刺眼,她像是被激怒的小兽,先是狠狠地揍了我一拳。那拳头落在我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这疼痛却让我从那麻木的状态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一定很伤心吧。”
秦琴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她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感。
“嗯,不过放心,我会好好比赛的。”
我回答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可那声音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如此单薄,就像一片在狂风中颤抖的树叶。
“谁问你比赛的事了,神金!”
秦琴嗔怒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随后,她拉起我的手:
“走,去洗漱一下,今天我陪你到处乱逛。”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那温度透过我的皮肤,传达到我的心底,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握住了一个小火炉。可我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有些不自在地挣脱了她的手,急忙转移话题:
“宋队长他们呢?”
“他们今天就得去找凤凰小队交流学习了,我请假了!”
秦琴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我:
“既然你要自己待着,那你拿着这个。”
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那玉佩在我手中散发着一种温润的光泽,像是一泓清泉在月光下闪烁。我认得这是命玉,当最靠近命玉的生命体受到攻击时,所有链接的命玉会收到讯息并且指出方向,是一个简易却又无比珍贵的通信道具。
我接过命玉,只是轻声道了一声谢谢,秦琴便默默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有些凌乱的房间里,手中握着那块还带着她体温的命玉,周围是一片狼藉的环境。
简单地洗漱过后,我脚步拖沓地在霆霓城的街巷中开始游荡。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向我涌来。这里的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独过客,在这繁华的背景下显得格格不入。
霆霓城比乱石城不知大了多少倍。我在这庞大的城市中徘徊,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都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渺小与无助,在这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一丝归属感,也不知道哪里才能安放我这满是疮痍、浸满悲伤的灵魂。
时间在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已到中午。饥饿感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我的胃,将我从那恍惚迷离的状态中略微拽出。
我麻木地环顾四周,入眼的是各个小餐馆里挤满的人。那些餐馆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人们在其中推搡着、拥挤着,为了一顿饱腹之餐而忙碌。
不知又走了多久,在一条偏僻得几乎被人遗忘的小巷子里,我发现了一间隐秘的小面馆。那面馆的招牌【十个铜币】显得破旧不堪。店内寥寥几个客人散坐在各处,大多是学院的学子。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走进这家安静的面馆,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微弱的气流轻轻拂过我的心头,让我那如绞索般紧紧缠绕的思绪有了一丝松动,稍稍放松了些许。
店内的布置简陋而陈旧,桌椅的表面有着深深的划痕和磨损的痕迹;墙壁上挂着的几幅画作,色彩黯淡,画面模糊。空气中弥漫着面条的香气,但那香气中却夹杂着一丝陈旧的味道,如同这面馆本身,被时间遗忘在这偏僻的角落。
“小弟弟,吃点什么?”
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那围裙上沾染着一些面粉的痕迹。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的面容说不上美丽,但也有几分姿色,皮肤有些粗糙。
“你看着上就行老板,我吃不了多少。”
我说道,也许是我的声音如同从冰窖中传出,冰冷而空洞,没有一丝温度,老板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