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飞溅掉落在地，居然是直接捅穿了此人的裆部！然而红汉仿若没有痛觉，那顺刀还挂在屁股上，他只是扭身就抱住了近身的陈可樊。

李化鲸大骇，右手的阔刀用力削去了红汉的一块臂膀肉，但猛力的挤压下却只有动弹手指的余力，毫无挥刀的攻势了。

“老子要将你挤成烂泥！”

远去的胡人们此刻发觉形势大好，纷纷兴高采烈地慢慢围了上来，他们对天高高举起弯刀和弓箭，大喊着要打断手脚放入茅厕。

面对周围的怒吼，李化鲸脸色难看，红汉甚至察觉到他夹在中间的左臂在颤抖，顿时愤怒异常：“软货！老子要锯开脑袋，用你的头做尿壶！”

“胡人！我家自古史家大族，汝杀我便罢，若再辱我，必为史笔所伤！”

人群里走出一个粗壮的胡人女子，她粗犷的手摸摸李化鲸的脸，认真说道：“阿哥，此人血统高贵！不若打断四肢后让军中悍妇们采集一番种子，生下一批好汉岂不好？”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先用完再杀掉！”

周身的笑言愈发好听，红汉用力勒紧他的双臂，想把他勒断，那左臂的颤抖愈发严重。

“砰！”

轰然红汉的后背出现一个血洞，李化鲸左手扔掉轮转火枪，两手抓刀用力从红汉的脖子处捅了进去，立刻血液如喷泉喷涌出来，见他还想动作，刀横一搅，人头冲天而起！

他回过身，左手拎起辫子，血液浸透了上衣和绑手，滴滴答答往下掉落。围住的胡人们胆寒心冷，看到眼眸里全是血色。

他们在这人背后…看到了如黑虎般张开前爪的恶鬼。

呼呼——红色的霞光批落，李化鲸看到红雾里穿罗衣的妹妹骑着马从身前路过，刚想往前抓去，一支利箭就从狂笑的胡人弓上射出，洞穿了她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

杀光他们！

……

兵就是刀，刀得见血，人要杀人！杀一人做兵，杀千人为将，若侥幸有万夫不当之才，就更是做得帅才，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李化鲸从未想过当谁的刀子，他是纨绔子弟，世家子孙，学究家庭。若非辽东边事大坏，丢了妹妹一家的性命，他根本不会提刀。

倒在脚底下的人越多，他的心越冷，笑得越痴狂。

要复仇，得杀人。要报国，得杀人。要救天下，必须杀人。要收复失地、要博个封妻荫子、要杀个痛快…

钢铁与火药在风中共舞，哀嚎和尖叫充塞了耳膜，敌人不只是鞑子，百人的队伍为何越杀越多？

奇术很好，但救不了死人。金子很好，买不下不死药。

然而，杀人是不会累的，刀也是挥不断的，子弹是打不尽的，疯魔一般操控他机械般舞蹈，血液却并不能泼醒他的理智。

不只是杀敌国的鞑子，流民的贼寇也是帝国的敌人，也要杀！反叛的藩镇不思报国反而作乱，更该杀！文官猪狗不如祸害将士，杀。将军，将军贪污军饷，有机会还是杀！农民、民众、百姓？不理解我的苦心，杀杀杀杀杀！

朱由检…何时来的，你也穿越来了？！不要紧，你这混账皇帝我照样杀呀！

脑海里挤压出黑茫茫的恐怖大军，轰开了城墙，抢走了财物，杀光了男人，轮奸了女人…这无边的恐怖里，他的刀子越来越无力。

尸山血海，淹没了人间。

李化鲸看着脚下的一堆骸骨，忽然清醒。

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和地上两俱尸体。李化鲸反问“前世今生，竟然如此厉害？你说自己是个小人，又有什么名姓。”

“杀心成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