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我就有点懦弱了。”阿山神色暗淡一下,低头自嘲般地一笑。
“此话怎讲?”徐卓终于搭话道。
“其实我当初不用做矿工的,我的能力已经可以成功完成攻玉了,但正是因为发现了这里的黑暗与残酷,害怕面对在杀戮与自保之间的取舍,我才故意假装失手,放过了那支弩箭。”
徐卓想了想,“你并不是软弱,只是心思缜密罢了,你提前想好了很多步,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能思考该如何避免。”
“可能是吧。”阿山苦笑一下,静坐了会儿,起身,“不聊了,我得走了,再过十分钟守卫就要清点人数,我要是不在的话就麻烦了。”
“喂。”徐卓叫住了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还给我这个?”
他扬了扬手里的药膏,关于对方主动示好的动机,他有必要了解一下。
毕竟,在这样一个地方,随意向陌生人袒露心声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自己还属于“督查者”的身份。
阿山犹豫片刻,坦诚道:“因为我看见了你攻玉时的表现,你不是一般人,我想接近你,等你以后发达了可以拉我一把。”
“另外,来三合众的很多人都会后悔,但后面想逃也逃不掉了,你跟我们不同,如果有机会的话,就逃吧。”
留下最后这句话,阿山踩着茵草与树叶走远。
留在原地的徐卓回想着阿山说的话,又回想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觉得,自己的确要好好思考一下是去是留的问题了。
......
就在徐卓纠结于这个问题,还未能下定决心的时候,三合众又发生了一件人心惶惶的大事。
这天早上,一群守卫押着十几名矿工来到了山脚下的刑场,将他们捆在柱子上示众,预计将在中午行刑。
据说,这十几名矿工夜间企图潜逃离开三合众,却不慎被巡逻守卫发现。
山脚下,背着背篓的矿工们从刑场路过,哀悯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伴,却不敢多做停留,在督查者的喝令下,继续如行尸走肉般地向前走。
在那被绑起来示众的十几名矿工中,徐卓看见了一个人,那是阿山。
据说,阿山并不是这次参与潜逃的人之一,但那些潜逃者被抓住后,联合交代出是阿山向他们提供的防御漏洞,并怂恿他们逃跑。
阿山并不冤枉,因为此事确实是他所为,他在三合众潜伏多年,将三合众的防御设施与守卫活动规律摸得清清楚楚。
阿山没有主动向大家透露这些信息,只是不慎被工友们发现了他这些年收集的情报,已经掩藏不住。
他并没有怂恿矿工们逃跑,相反,昨夜他曾奉劝大家不要着急,建议先观望一段时间。
但那些人一刻都忍不了了,为了让阿山放心将信息交给他们,他们信誓旦旦地说:
“放心吧山哥,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使我们真的被抓了,也不会牵连到你。”
结果被抓之后,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们合伙将阿山出卖,并联合指认是阿山亲手组织的这次逃跑计划。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