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自己怎能被这样的小人给轻易打动。他这样的人,方才话语中又有几分可信呢?
宁华姝微微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柳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你,嫁你。若是你动动嘴皮子,我就信了你。我为何不去嫁那酒楼里的说书先生。”
而后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告诉他也无妨。我嫁不了他,并不是我不选,而是我没得选。
“世间对女子枷锁,也并非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挣脱的的。困住我的从来都不是皇宫,而是我的公主身份,有这个身份在,我嫁给谁都是束缚。”
宁华姝双手插在袖中,脚步轻移,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空洞无神。她微微低头,看着那跪附在自己脚下的男人。若是自己真能如他所说的那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可惜她不能,他若日后娶了妻子,那样畅快与惬意倒是自己不曾有的。想着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也并非本宫不选你,只是这公主的价值从来都是皇家的赏赐。皇家欲以我赐给氏族,又怎会让我嫁与你呢?”宁华姝微微侧身,眼神冰冷,恰似寒潭之水。
公主的嫁娶本就是皇家的一个交易商品,她的去留自然是物品的主人来决定,物品自身怎么做得了主呢。
张煜听着微微抬头,看着她。他一直以为这些个皇亲国戚,有着这世间最好的尊荣,享受着一切美好事物。却不想这确是一个黄金铸就的牢笼,人人皆是困于其中的笼中雀。
思索间他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突然想起。前朝便有公主摄政的事情,手握权势,自己为自己而活。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随即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我是公主,必逃脱这样的困境。”
“公主有远在江南的父王撑腰,又是皇室中最受宠的公主。公主既能荣宠至今,必懂得如何谄媚讨好。”
“若是我,我便求些权力来敛财,培植自己的势力,在这朝堂之上有自己的话语权,也不用日日担心惹恼皇上。”
“公主现在宠爱如空中飞着的纸鸢,稍一用力绳断就一无所有。不若让他们忌惮你,不敢动你。也不用公主连自己未来执手一生的人,都是听从旁人的安排。”
张煜大胆直言着,这些话语如惊雷一般轰地钻进了宁华姝的脑子里。谋权得势?宁华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如利剑般射向张煜。
“张公子你可知你刚才与本宫说的话,我就算即可打杀了你,圣上也不会怪我半分。”
宁华姝沉着脸,这话语犹如冰冷的寒霜。
如今也正是莺飞草长的暖春,不料屋子里却寒风飒飒。窗户掩得死死,也没让屋子的温度升高丝毫。
她微眯起的双眸,眼神不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在旁的织意与织幸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这张公子刚说完如此放荡的话后,却突然劝起公主做那掌权之事。谁人不晓得当今圣上,最不喜在他面前玩弄权势之人。
早间有几名勾结前朝的内侍,被发现后都被就地绞杀,那面色铁青的尸首,可是挂起来警示了众人足足三日。时至炎热的夏天,不到一日那尸体上的腐臭,熏得人恶心呕吐吃不下饭。这张煜肯定没见过此等画面,若是见过怕是此生难忘。
织意微微颤抖着身子,轻轻拉了拉织幸的衣袖,两人都低下头,不敢再看公主和张煜。
“张煜,谁给你的胆敢来教唆公主。这怕不会就是你想娶我的真正目的吧,要我来帮你玩弄权势,将地位捧到你眼前?”
宁华姝的语句不收敛,一点一点地进入张煜的脑袋。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娶她皆是利用。那他方才说的那些,她怕是半分也未曾听进去。
是,他娶宁华姝就是为了她的权势地位。但他刚刚所承诺的一切,都是他对于自己未来妻子都会给到的。给她足够的尊重,与她携手成就自己。
宁华姝并未停下自己的劝告,她要怎么才能让他明白,若事事皆如他所想,怕这世上都没有困难了,简直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人。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就你刚才在春宴上大放异彩的事,那些个氏族还不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我选了你做头筹,坏了他们的大计。你还有命活到娶我那一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