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火光间,额头细细密密的汗冒出,浑身被烧伤,无一处完好。
不时地传来鬼哭狼嚎的哭泣声,喊叫连篇。花想容却一句话不说,绷紧唇角忍耐疼痛。
这是黑白无常掌管的地狱,永不停歇的火焰烧得人身心溃散,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不时绵延不断的毒虫撕咬着他们的肉皮,疼痛永不停止。
花想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处这样的地狱之中居然还能想起当初被扔进来之前的成亲场景。
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放,恶毒至极的做法。
她曾无数次恳求过让她死,却是无用之举。
或许是回光返照,这几次赤火烧在她身上毫无感觉,甚至有些爽感,比先前舒服许多。
花想容知道,她将死了,灵魂死,身体死,她将不复存在这世间。
在这无尽地狱被折磨这么久,也确实该死了。
她瞌上了眼。
再度睁眼时,是在潮湿的宅院里。木床上都是她出的冷汗,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了自己的鲜活。
花想容打量一圈屋内,便知道这是哪儿。
这是未去扶影山前的地方,她那时不过是花家庶女,生下她的姨娘早已离世,无人在意她这庶出的女儿,若不是这份无人在意,她早在及笄前就被主母盯上除掉。
及笄……?花想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
正巧她的贴身丫鬟早春来了,便她打听事情。
花想容悄悄趴在早春耳边,问着事情。
“姑娘?今儿是十月初七啊,也是您的生辰,过了今日,您可就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只是不知老爷会不会为您找好人家……”早春落魄地说。
十月初七?及笄?
花想容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今天不就是她被青垣长老带去扶影山的那天吗?难道说……她重生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次机会,她就必须修改自己堕入地狱的命运。
早春急忙将端来的早食放至小木桌上,忧愁地看着花想容。
她说:“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花想容摆摆手,牵扯出一抹笑:“无事,应是昨夜被风吹的头疼,有些晕事罢了。”
早春这才转身去拿衣裳,还不忘吩咐花想容将早食吃了。
自母亲去世后,早春便尽可能地如同母亲一般待她,她也早就把早春当作家人了。
待早春拿着鲜红色裙襦归来时,花想容已经吃完早食,乖乖坐着。
虽然已经过去,可她只要看见鲜红色衣裳,怒不可遏地就会想起自己一厢情愿的成亲。
花想容疾步跑上前,顺手在柜头拿起了一把剪子,当场剪掉了那衣裳。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我不嫁了,不嫁了!”
早春被她这番动作吓的一退步,见她这般失态,急忙上前安慰。
“姑娘怕是做恶梦了吧?不喜不穿就是了,奴婢这就下去换件姑娘喜欢的衣裳过来。”早春一边安慰她,一边盘算等会儿拿件什么颜色的。
花想容这才回过神,她刚才还在安慰自己已经并非仙门弟子,不用害怕的,一切都过去了。
可见到有关红色的一切,她仍旧会应激。
早春想着,今是姑娘的生辰,喜庆些多好,却不知道姑娘如此厌恶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