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宁目光一转,单手一抓,二十五尊石锁仓然离地,顺着绳索一步一步拉扯,双手各二十五尊,将其牢牢把控在身体两侧离地半寸,看的附近师兄眼角抽筋,常人若是如此且不论能不能拉起来,但是那手臂、脊梁、肩膀、腿部却是保不住的。
丘师兄也是猛然吸气,有些不可思议,他不知道凭借这么点肌肉是怎么能产生这种力量的,但能很明显感觉这华安宁没有多费劲,石锁盘做两圈好似两颗巨石,与少年的躯体完全不成比例,那双鞋子被压的呲呲作响,地面上的石砖仿佛也塌陷了一些,翘起了一点边角。
华安宁一鼓作气,直接举过头顶,一旁丘师兄的立即引导动作,这一刻石锁掩盖了身形,好似凭空上下飘荡,他面无表情,感受着全身的骨骼咔咔脆响,那是关节在形变,有股被山岳压在底下的感觉,但还能接受。
华安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抗住的,之前只是刀剑碰撞,完全没有这一刻的震撼,他静静站在地面不断举起又放下,一个呼吸一次,自始至终都没有慢过。
余下八九人也一时语塞,眼睛瞪的滚圆,想要看看这是如何办到的,渐渐的华安宁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似乎点燃了一股斗志,那股热流化作汗水洒落地砖,衣袍都被石锁磨出几个洞。
他仔细感受,一身皮肉似乎和这些人一样,一把利刃就能割破,连举上百次,华安宁的大腿外侧和肋骨已经磨出大片红斑,这还是极力控制的效果。
不过比这还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这些伤势和劳累实在引不起多少注意,此刻只想借着日光练体,不过在白虎殿广场中练力气显然没有玉君山好,不到半个时辰就感觉境界跌落速度加快了几分,如此一来他放下石锁。
丘师兄也同时停手,他也是抓举,不过抓举的是一根巨木,这应该是一根建筑材料,暂时没人取用。
丘师兄扫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华安宁,递给少年一杯白水。
华安宁没有客套,当即一口闷下,喉咙一阵咕哝,已经有了些男子特有的轮廓。
喝完后,华安宁连忙开口,他有些计划,在此地练远不如玉君山下,这种感觉也只有踏入修行的人能察觉,依照典籍,白虎殿缺失的就是灵气。
所谓灵气自然是天地诞生之初所孕育的天地本气,可以看成天地演化中没有用完的先天之气,不过这种先天之气尚未炼化,五行皆混难以轻易截取,大多数情况只能被动吸纳化为己用,炼化成能被躯体和功法所用的时间长短因人而异。
传闻中灵气的多寡揭示着山川湖海的存续长短,随着天地年岁越来越古老,灵气逐渐沉积,融入万物本身失去了被生灵炼化的可能,这是一个难以逆转的趋势,不过有些天然形成的天地格局会引导灵气沉积方向,导致灵气不会全部融入万物之中,从而形成纯粹的灵气矿脉,被称为灵脉,依托岩石等物质存续成有形之物,被称为灵石。
华安宁目光转向外殿之外,看向了高耸入云的玉君山,那是一座比外殿依托之山还要高的险峻石峰,如同一把长矛刺入天穹,最上面便是他曾在那洗过澡的灵泉,灿阳高照,玉君山的石崖迅白如玉,光芒照透层云,制造出一片环绕山峰的五彩霞光,恰如宝山。
丘师兄也顺着目光看向玉君山,他微微思索明白了意思,那日耕作的时候他就体验过不知疲倦的特别感觉,不过却以为是自己高兴所以才会那样,如今来看应该是某种力量导致的结果,看华安宁如此他也更加确信。
“华师弟,莫非打算在玉君山下避荫练体?”
华安宁嘴角一抬,笑不露齿,点了点头。
“那我招呼师兄弟看看。”
随即丘师兄便走近还在锻炼的几个人眼前,贴耳诉说了一通。
华安宁默默站在太阳下,也没有什么表示,他担心会遭受责罚,毕竟那是长粮食的地方,据他观察还从没人在那里锻炼体魄,也许有些忌讳,不过他没在道观规矩里看到相关描述,也不好喊人与自己一同去。
丘师兄倒是没有什么顾虑,他早就想去那边锻炼体魄了,但苦于没人打头阵,而且也没见人这么干,一个多月之前,那是华安宁第一次出现在玉君山附近,像是从那陡峭石峰落下来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了猜测。
华安宁之所以那么快步入锻体四五重应该是有些特别方法的,比如那座山峰,而且经过上次耕作,他更加确信了这种可能,如今华安宁主动看向玉君山,并透露出意愿,他也就不再顾及什么。
不过他倒是说的勤快,但愿意转去玉君山练体的居士几乎没有,出于对未知的保守,他们不敢那么做,毕竟那里的好处也只有踏入修行的人才能觉察,这些人显然不会闲着没事去那种容易被责罚的地方锻炼。
好说歹说,丘师兄才拉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寸头中年同意前往,接着华安宁和这二人一块转移地方,目标就是玉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