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整个身躯的血液,水分,仿佛迅速被抽空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甚至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蜡黄暗竭,且呈现出一道道十分狰狞的褶皱。
活脱脱像是,被悬在房梁,风干千年的干尸。
而这一切,不过是短短十来秒时间发生的。
“老……老王死了!”
这一刻,所有少年身体颤个不停,被一种未知,且无法言喻的恐惧席卷着。
也是这时,又是几根红绳,悬在他们中的几个少年头顶。
“救……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
几声哀鸣过后,半空又多了几具,被悬在那里的‘干尸’。
且不止眼前,甚至其它地方,也出现这种诡异的红绳,就像是死神之镰,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一人死去。
霎时间,慌乱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路灿,却是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盯去。
视线中,是一个身着蓝白病服,体型高大,步伐有些踉跄的男人,眨眼便不见踪迹。
而那些诡异红绳,似乎只出现在他百米范围之内。
“这一切,与他有关吗?”
“滋…滋…”
也是这时,一阵刺耳电流音,响彻在医大每一个角落,是校园广播。
接着,一个低沉沙哑,如钢铁般生硬的男声响起。
“全校师生,听好了。”
“四环康德精神病院,一病人逃院而出,已流窜至此处。”
“想活命,五分钟内,抵达西南侧体育馆,那里有人保护你们。”
“另外,别想着离校,否则只会死的更快。”
“因为那个病人,彻底失控了。”
“滋…滋…”
又是阵电流音后,男声消失不见。
“原来,真是他啊!”
“可一个病人,他凭什么,能以这种诡异方式杀人?”
路灿站在原地不动,眼中隐约有怒火澎湃,他抬起头,盯着那悬挂着的中年。
似没有想到,早上才将他从警局接出来的老王,已然落了个‘干尸’下场。
“老王,我说过以后报答你的……”
忽地,他话音顿住,而是嘴唇咧开,拉扯住一个生硬,极具惊悚式的夸张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低沉笑声,就那么从他嘴中发了出来,而背景,是半空那悬吊着的一具具‘干尸’。
让他整个人,好似恶魔在低语。
路灿的病,又犯了。
表演型人格综合症,就是这般,喜欢以夸张行为,夸张语言来吸引大家目光。
偏偏他是个,重度患者。
“路……路灿。”
郝仁呆呆看着这一幕,在他们周围,几乎没有人了,刚刚都跑光了。
他一咬牙,心一横,连拉带拽,拖着眼前少年,就朝着人流汇聚方向而去。
嘴里骂咧着:“路灿,你给老子正常点。”
“老王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把你看好!”
五分钟后。
一处由钢桁架搭制而成,呈方形的大型体育场馆,坐落于此。
馆中,一片哭声揉杂,更是各种酸臭恶臭扑鼻,让人莫名觉得窒息。
如今这里汇聚大量师生,且依旧在源源不断涌入,或许是人多,且在封闭场所中,带来了丝微不足道安全感。
不少人松懈下来,回想着外边那恐怖一幕,忍不住的胃酸反涌,吐地稀里哗啦。
而路灿和着郝仁,正缩在墙边,一处不起眼角落里。
他那怪病,在经过刚刚‘表演’之后,‘表演欲’淡了不少。
“小兄弟,在悬着的干尸下大笑。”
“啧啧,有点东西。”
一道粗犷声起,接着一道黑影,如座山般横在路灿身前。
他抬眸看去,来人身高约莫两米,壮得像块门板,穿着一身黑色长制风衣,戴着宽大墨镜,梳着背头,标准的《黑客帝国》式装扮。
“您是医大老师?”
“不是,我是来保护你们的。”,男人咧嘴笑着。
一旁郝仁迟疑一瞬,试着开口:“您是传闻中某特殊部门,能手撕虎豹,绝世兵王那种?”
男人闻声,面颊一抽,“咳咳,其实,我是文职。”
“文职?”,路灿郝仁面面相觑。
“嗯,谁说文职不能有肌肉的?”
男人说了一句,竟是直接拉开架子,来了个太祖长拳起手势。
听着那耳畔隐隐破风声,路灿面无表情,神他娘文职是这样的!
不过马上,他又是试着问道:“文职先生,外边一切,真是那个逃院的病人造成的?”
他迫切,想知道个答案。
“是。”,男人微微颔首。
哪怕隔着墨镜,依旧能清晰感知到,此刻他眼眸中,好似浪涛不断闪没着。
“那不是一般的病人,我们称之为……”
“规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