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远,这个倒霉蛋,终于知道了这江湖的滋味。有人一句话就可以杀人,有人一句话就可以救人。而他,就是那个人,普普通通的人。能说会道虽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从谁嘴里说出来。自从司马陵教他识人心,说对话,他还以为靠张嘴就能走遍这江湖。然而湖匪的蛮力算计,冯大人的官威,萧帮主的实力,皇城使的关系。哪一个他有?他也就是有几两爹娘给的银子而已,若是没有那三两碎银,他能否进的了这个江州都尤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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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尘远感慨万千,落寞地走在江州路上,这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所?为何倒霉事老是跟着我?正想着,身边响起了一个爽朗粗狂的声音!
“果然是你!”柳尘远只感觉一个人朝他急急走了过来,跟着他边走边说:
“我前几日看那绑的过年猪一样的,看着就像你,还真没猜错。哈哈~“
“这两天,这江洲可真热闹,这萧大帮主也来了,皇城使也来了!嘿你说巧不巧,都是为你而来!”
“走,请我去吃酒”
这大汉说了半天,柳尘远才抬头看他,原来他正是那日桐花客栈抢走他马的黑汉子。
“你!”柳尘远一连惊讶又气愤。
“你什么啊!当时我事情急,找你借个马用用嘛,还你便是,再说了,那天你的马都没喂饱,跑了没二里路,还害我摔了一跤!我不也没怪你么?”
“走喝酒!不会亏你!”
不由分说拉着就走,这柳尘远在死牢里关了几日,也正肚饿,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着着大汉走进了一个酒馆。
“来个雅间!酒肉尽管上!”
大汉倒是不客气,跟老板指了指跟在后面的柳尘远。老板见柳尘远一脸落魄,但是看到了他穿的衣服。便不说话,吩咐了下去。
待两人在雅间坐定,酒菜也上齐了。
大汉贴耳听了听隔壁,又看了看窗外。凑到柳尘远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我是来救你的!”
柳尘远正想问话。大汉用手一按,示意他闭嘴。
又用手指了指天,柳尘远明白了过来。这刚才大汉门外那句:萧老帮主跟皇城使都是为你而来。
他终于回过味来了。他一个小小人物有什么这些大人物值得图的东西?
“来,吃酒!”
柳尘远,经历这一月生死,也已看淡。便大口大口地吃饭喝酒。两个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
待到酒足饭饱,大汉用手指沾酒,在柳尘远桌面前写了一个“死”字。又立马用手擦去。然后大汉就拉来另一张长凳并在一起,倒身就睡。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柳尘远,则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当日傍晚,太阳只剩最后一丝亮光,就在这鄱阳湖上,只见一人穿着华衣,冲出酒馆,在码头一跃而下。民众看见,敲锣呼救,大批渔民连忙赶来,划船的划船,下水的下水。官府也派了人来,一群人打着火把捞了半夜,无功而返。
官府后来又多次在江州挨个在街上找民众问话,很多人都说见过这个衣服华美的英俊少年,只是前来游玩,先被误认作杀人凶手,游街示众,后又关入死牢,被释放后,到酒馆吃了顿饱死饭,而后跳湖自杀了。
江州官府后来又找人在鄱阳湖捞了整整三个月,也不知在捞什么东西。不久,江州府尹辞官去职,告老还乡。从此丹州首富柳南之一家,很少有人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