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潮极为厉害,京都也受到影响。温度大幅度下降,甚至,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雪。路面难得结了冰,上面又分布着一层细细的雪花绒毛。
阳光照下来,眼里映出亮晶晶似的碎钻。光芒反射到窗户上,折射出不同的路径,照在光洁的地面上。但此刻,禾声并没什么心情看窗外还在下的稀罕雪,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他坐在那,用刀削着苹果,一只手按着苹果两端,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灵巧的随苹果的轮廓改变路径,整齐漂亮的苹果皮跟花儿展开似的,一路进了垃圾桶。
“声声,吃苹果。”
钟向简站起身,拿来盘子,苹果被切成小块,用牙签扎好,送到禾声面前。她心里骤然一慌,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她这陌生老公的眼睛,只能怂怂地接过盘子,试探性地说声:“谢谢。”
“嗯,我去接小珏放学,你先休息会。”
高大的男人进了洗手间,背影被禾声尽收眼底,190的身高,宽肩窄腰,还有禁欲黑西装,她承认自己之前还真的挺装。
想到这儿,她眼里不由得有些幽怨,悲叹出自己那戏剧般的人生。一觉睡过来,18岁的青春少女成了28岁已婚已育的妇女。
洗手间出来的钟向简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带上了眼镜,一出门便敏锐地捕捉到病床上的人低落的情绪。他想起医生说的话,走上前去,重新坐下,稍稍停了一会,手掌拢住禾声微凉的手掌,耐心地问:“不高兴吗?”
眼前的禾声没挣开他的手,更没有嘲讽地出声,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用干净又警惕的眼睛望着他。他的掌心像握着玉,凉的却无比温和。
“等会我该怎么跟小珏相处?”
她不安且无措,像小兽循着温暖,握紧了钟向简的手。她没怎么跟小孩子相处,最多是过年替她妈给那些小孩送红包,听他们叫声姐姐,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可现在突然多出一个孩子,还是她新生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求助身边这位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
“别担心,他很爱你。”
男人的吻落在手背上,炙热地像岩浆,眼里热切的只有爱意。她背过脸,只觉得气血上涌,心里多了些一样的感觉,酸酸麻麻的。
“我……们能不先离婚吗?”
她的声音透着热意,不敢再转回头看他。他的手掌僵硬,攥着她的力道突然大了起来,似乎是笑,低声回应她:“好。”
钟向简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满是关心与不舍,温柔地嘱咐她:“但我要离开一会。”然后转身离开,步子却很慢。
禾声点了点头,心里惴惴不安,她想这样细心的丈夫,为什么自己非要离婚呢?想起前天姜沁说过的电影,男主人公对自己失忆的妻子百般照顾,以此挽留妻子,最后在妻子恢复记忆后,痛下杀手。原来是妻子发现丈夫贩毒,结果在去警局的路上遭遇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