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了青苔的台阶,我撑起身子坐在上面,硬硬的,有些嗝人。
我的眼神有些茫然空洞的虚焦,在清空白日里,一股孤独感将我撕扯着咽入喉管
我在等待,
命运如同手枪上了膛,
静候着我亲自打响。
……
我是昧,我看着骄阳的出生,
他从淡墨的远山而来,日辉拨开云雾,又将宁和的近山揉碎在他的炙热里。
破碎在空间中的余晖洒在我僵硬的脸上,在我面颊上投下一份淡淡的光影。
无尽的牵挂与思绪如决堤的洪水将我淹没,有些久违了,这种伤感的情绪。
我在自己的脊梁里塞了永不磨灭的石柱,但他还是风化在了日月星河里。
我强撑着活的太久太久了,内心深处的不安将我碾成一滩烂肉。
微微抬起手,手臂上有些颓丧的肌肉,手掌上厚厚的茧,老了。
真的老了,坐了这么一会儿就浑身发麻。
我安静地笑着,直到泪水划过面颊,滴在石阶上,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散着荧光。
他们说泪是咸的,为什么我咽下的全是苦涩
…….
我随意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艰难又坚定的支起我的身子,全身在麻木中微微的颤抖。
随手折下路边的果子,放入口中咀嚼。
苦涩的感觉流淌在舌尖,我面无表情,对于我的人生而言,这像是一剂不错的止痛药。
慢慢的抬起腿,摁在石阶上,我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的身影融化在了日光里。
……
我是这里的首领,在三十多年之前,愚在我出生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恶臭而腐朽的国度。
于是我决定逃离,带上几十名与我同行的人,我们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在跋涉了近乎绝望的征程后,我们成功定居在了一片僻壤里。
这里几乎不可能再被踏足,周围都是层峦的山,而在山谷中有一道流水。
这是独属于译者的的僻壤了
我们当时面上都夹杂着轻松与兴奋,一种解脱感在那时蔓延。
……
我本以为一切都很快会向美好的方向走下去,但那一切都远比我想象的要更艰难得多。
首先被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食物来源问题,但这一样解决的还算轻松,在山岭里有诸多的野味可以捕获,可相较艰难的是分配的问题。
……
我看着眼前巨大的野猪,身上有着尖锐的倒刺,它躺在我的面前,有着微微地抽搐。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与骚臭味蔓延,周围是被踏碎的杂乱的草。
这里经历了一场生死间的搏斗,不用说我也明白。
“首领,他捕到了一只野猪。”
一名瘦小的男子低声说,“因为部落很久没有食物了,我们决定平均分配,可是他不同意。”
他指了指一旁手臂上还在淌血的男人,粗壮的胳膊上汩汩的冒着鲜血,他死死的盯着我“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捕到的,凭什么给别人!”他狠狠撞在我身上,我踉跄出去,跌坐在地上,剧痛蔓延全身,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盯着他。
“我并没有让你交出去,我无权这么做,我不是愚。”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
拍了拍他的肩,“孩子,你没有错。”我的目光含着歉疚,“勇士,它是属于你的。”
“我愿亲自带领各位去狩猎。”我以首领的身份与译者的骄傲说。
众人的目光含着不甘,但这无济于事。
我率领他们走向远方。
“首领,…平均分配吧。”
出乎我意料地声音响起,转过身,他手臂上的血触目惊心。
他郑重的看着我,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
我当然不能按照他说的做,我将近乎一半的野猪肉留给了他,又捕了一些兔子、鸡来填部落中人的肚子。
在这件事之后,我觉察到了平均分配的问题,鉴于这种情况下,我在结日里记载下来,将其表述为
“在捕猎者付出绝大部分努力时,可以获取绝大部分资源。”
…….
其次,还有住所的问题,这项问题也不难解决,我们合力撑起树枝作梁,有摘下巨大的叶子做遮蔽物。
为了避免野兽侵扰,我们还在周围盖上陷阱。
我依稀还记得,有一次在布置陷阱时,我被那倒刺刮伤了。
在那个简单破败的木屋里,我们称呼他为“房子”。
…..
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岁月逆转在我的面前,情绪在我面前变幻莫测,我在笑中哭泣,又在苦中作乐。
看着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打闹,他们充盈着无数的活力,而在旁边的大人都恭敬地看着我,目光里有沉甸甸的敬爱。
我在他们的目光中从部落这头走向那头。
……
那是奔涌不息的河流,他牵扯我走向更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