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护短(2 / 2)满堂花醉,三千霜寒首页

刚开始向白是不肯让沈念帮他诊脉的。在向白的认知里:她是主,他是仆,身份云泥之别,又有男女之碍,怎可让她替他诊脉。

“不亲自看看你我放不下心。听谢朝说那谢必安内力诡谲,你受的伤恐怕不简单。”沈念坚持。朝露懂事地覆了一方丝帕在向白手腕上。沈念却轻轻将其拿开,“望闻问切本是医者本职,怎可碍于男女之妨,而误了诊断。”

他的皮肤粗砺滚烫,她的手指温润微凉,两下相触之下,竟让向白身体僵硬起来。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接触过异性。更何况他自少年时起便一直奉命守在沈念身旁,接触过的唯一的女子便是沈念。此刻如此“肌肤相亲”,让一向洒脱快意恩仇的向白有些无所适从。

诊脉并非沈念所擅长,她便格外仔细和用心。一盏茶后,她起身查看向白胸前的伤。向白本是不允的,奈何药效起来,他身体的僵硬早就泯去,神思便有些游离。倒是遂了沈念的意思。

轻扯开向白的衣襟,看到他左胸口的掌印,青紫中带着一丝乌青。

“真气里的毒性散去不少。”沈念仔细观察,看着向白有些涣散的眼睛,对他说,“但此人内力深厚,有些毒气被直接打入了你的血肉精髓当中,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些时日。这几日你还是要卧床休息,不可妄动真气。听到了没?”

“好。”向白望着她,笑得乖觉。“谢小姐挂念。”

沈念看着眼前俊朗的青年一改往日的英挺俊秀,躺在那里仿佛生病的孩子,觉得有些好笑。自白玉瓶中倒了一丸丹药,递到他嘴边:“把这个吃了。对你的伤有助益。”

向白本能地张嘴,含住,吞咽。沈念用白瓷勺喂了他几勺清水冲服,末了还用手帕帮他拭了拭嘴角。

这些事朝露本想接手的,但见沈念做得自然流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插手。

做完这些,向白已经沉沉睡去,沈念把白玉瓷瓶和写着服用方法的纸条一并放在向白枕边,起身和朝露出了帐篷。

第二日天一亮,向白醒来便看到枕边放的东西,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他把白玉瓶和纸条一并仔细放进怀里收好。

之后几日,沈念还替向白施了两次针。施针的时候向白却怎么也不肯脱去最后的一层中衣,为了不让向白尴尬,沈念本打发了朝露守在帐篷外的,但如此帐内只剩了他两人,向白更是不肯再脱衣服。沈念无奈只好隔着衣服施针。

每次施针后两人都是一额头的汗。向白是因为疼痛。沈念是因为全神贯注,竭力所致。

她从袖口扯出一方丝帕递给向白。自己却拿衣袖轻轻拭着额头脸颊的汗。

向白被她逗笑:“自小时候起,我就觉得小姐和京都的豪门贵女都不一样。”

沈念索性坐在绣凳上,笑望着向白:“有何不同?行为举止粗鄙?”

“不,小姐一直很……特别。”也很美……向白不背对着沈念把衣服穿好。

沈念的美或妖冶明媚,或写意淡雅,总是变幻自如的。此时的她眉眼如黛,桃腮粉面,腮边带着劳累后的红晕,更是让她看起来光彩照人,吸引得人挪不开眼睛。

向白有些狼狈地别开眼角,胸口却砰砰直跳,皱紧了眉,暗自懊恼。

沈念以为他如此神情是因为累了,便起身告辞。

此时已经更深露重,沈念带着朝露踏霜而来,便在帐篷外遇到了谢朝。

“你又去看他了?”谢朝上来便问,他知道沈念每天都会为向白诊脉。这几日谢朝差事繁忙,许久未见沈念。每日暗卫来报沈念行踪。屡屡听到她趁夜色出入她的侍卫营帐。

若是旁的女子,谢朝肯定要觉得她如此行径实为不妥。但对方是沈念,谢朝便不觉得有多么离经叛道。但胸口的醋意却不容忽视。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沈念走上前。

借着夜色,谢朝拉了她的手腕,一起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