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沈念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伤在哪里?”
“无碍,只是内伤。不重。”向白解释道。“但属下被他拦截,被一路逼退,远离了小姐……”这才让那登徒子谢朝有机可乘。
若是沈念知道向白在心里很不友善地把谢朝称作“登徒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在向白心里,沈念是特别的存在。可以说他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她和谢朝毕竟还未完婚,深夜单独相会,传出去必然会坏了沈念的名声。
若是将来沈念有心退婚,那岂不是对她更加不利。
向白一直觉得谢朝配不上沈念。沈念的心性纯净,才华卓著,他是了解的。
而谢朝此人身上有太多疑点和危险点。跟他在一起只会让沈念陷入无止境的争斗和险境。
“毕竟受了内伤。明天你好好修养,让青枫跟着吧。”沈念吩咐道。转而想到:“这个谢必安真的这么厉害么?”
“嗯……属下被他一路且逼且引,竟然半分抽不得身。直到我内力枯竭,生受了他一掌。但他显然并未拼尽全力,否则……”他恐有性命之忧。这话向白当然不能直说给沈念听。怕吓到她。“小姐要对那谢朝要防备些。此人身边高手如云。”
“无需担心我。你只要好好养伤便好。”
回到住处,沈念还是着持重的朝露去请了随行的御医来。御医都是常年出入宫廷的老狐狸,知道秦国公府这位嫡女身份尊贵,这次又被这么高调地接回京都,还许配给了光禄大夫谢朝,尊贵程度只增不减,御医自然小心伺候着。
御医给沈念请了平安脉之后,沈念说道:“有劳江御医了。”
“老朽不敢当姑娘的谢。”御医拱手回礼。
朝露递上赏,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江御医也不推辞,再三道谢。
沈念说道:“我有一个侍卫,白日里与人切磋,不小心受了伤。不知道江御医可否给他瞧瞧有无大碍?”
江御医显然没料到这一层,有些愣住。尊卑上论,他虽不及沈念,但他平时也只负责给皇族、王公贵族诊治,万万没有给侍卫瞧病的先例。
“唉!原本随驾出行,本不必带侍卫的,但奈何太子表哥见我身边没人照应,故而钦赐了侍卫。”沈念解释道。
话说到这里,江御医若还不明白,岂非白活了五十多岁。他连忙拱手道:“老朽岂敢推辞。护卫姑娘平安,也是老朽等人责无旁贷的事。”
“那便谢过江御医了。”
江御医道了声不敢。
“朝露,你亲自带江御医过去。”沈念吩咐。由她的贴身侍女亲自领路,也算是全了江御医的面子。
“是。”朝露领命,冲江御医伏了一礼,“江御医请随奴婢来。”
身为暗卫,虽要避讳男女有别,但为了及时守护主人的安全,向白的帐篷离沈念的并不远。
朝露很快来到了向白住处。
果然如沈念所料,向白受了内伤却并未延请医官前来诊治,而是独自在帐篷里运功疗伤,奈何谢必安内力怪异,生受了他一掌后竟然如此难以恢复。
朝露先是在帐篷外禀报一声,才带江御医入内。向白隔了帘子与两人交谈,并未现身。
见此情景,江御医暗捏了把汗——好在方才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原来沈念说的侍卫就是传说中的暗卫——暗卫向来为皇族和少数显贵所有。因其身手奇绝,且很难以培养,有“千人成一”的说法。因此暗卫的身价自然是高的。一个优秀的暗卫,甚至比朝中大元都还要尊贵几分。
且暗卫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此番若不是因外出不便,即便是身为御医,恐怕也难以接触到。
思及此,江御医便心里打鼓了——是谁有这个能力能上到千里挑一的暗卫?又是谁能有这个胆量伤他?
江御医又捏了把汗——神仙打架,不要殃及池鱼才好。
就在江御医神思百转千回的空当,朝露对向白说明了来意。
向白虽平日里不愿寻医问药,但念及沈念对他的一番真挚关切,便从帘子后伸了手来:“如此便有劳江御医了。”
江御医也不多言,颔首后便开始搭脉。
最后,江御医说并无大碍,只是内力受挫,需要精心调养。开了个方子,叮嘱道:“七日内不可再妄动内力,否则极易受到反噬,造成终身的隐疾。”
朝露又恭敬送江御医离开,才去给沈念回话。沈念安排了个妥帖的侍从去拿药、煎药,并叮嘱他好生照顾向白。
待众人退下,沈念召唤了青枫。青枫一闪身从帐篷外进来,出现在沈念身前,拱手:“多谢姑娘看顾向白。”
“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个的。你我三人平日里虽见面少,但也是相伴了十年的人。你俩对我来说是朋友,也是亲人。”沈念说道,“我是担心向白的伤势。夜里你不必守着我了,营地里有那么多御林军守着,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去帮向白疗伤吧。”
沈念的心性青枫了解,她话语里的真诚让青枫动容,点头抱拳道:“是。”也并未多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