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已经做过简单的包扎。但青枫左大臂似乎情况不容乐观,包扎的白布里渗出了血色。
青枫却不甚在意地说道:“姑娘不用担心。前面就是芙蓉镇,距此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的人估计早就到了。到了哪里再做处理也不迟。”
“也好。”沈念回道。此时要紧的是脱离追杀。她担心王瞻说的“还有障碍”是杀手还有后招。
在沈念的坚持下,向白赶车,青枫进马车里休息。
青枫不愿意。但沈念说:“你只有好好的,才能护我周全啊。”他便不再坚持。
只是进了车里之后,青枫四有些拘谨。独自坐在角落,双手扶膝,正襟危坐。
沈念给他吃了止血丹,还给他和向白每人吃了一粒护心脉凝真气的丹药。
青枫闭目调息,惊奇地发现沈念的药有奇效,服用后他的气海气息充盈,惊迅速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程度。
待到了芙蓉镇,已是日近正午。
向白利用独有的讯号找到了一处隐在街市的宅院。他驾着马车从后门直接进了院子。
车一停住,便有丫鬟仆妇扶了沈念进屋。青枫和向白随一个管事的中年男子而去。
沈念和甘露被带到一个装饰精致的屋子。紧接着是沐浴更衣。有医女给沈念把了脉,开了方子,沈念一看都是方子里大都是补气凝神的药,便也并未多言。
坐定后,便有丫鬟鱼贯而入,摆上了饭。
没有大鱼大肉,都是清淡的时令果蔬,并几个开胃小菜和粘糯适口的粥。
沈念一边安静用饭,一边思忖:这些丫鬟仆妇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来回十来个人,各司其职,竟没有一丝慌乱,更没有一个多言。连丫鬟走路都是落地无声,行动不带风。
甘露估计是被安排到下人房用饭,等沈念刚用晚饭放了碗筷,她便由一个小丫头领着进了屋。
领头的仆妇躬身道:“姑娘可需要小憩会子?”
“也好。”沈念答道,“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奴婢赵氏,随时听令姑娘吩咐。”赵嬷嬷恭敬答道。
“赵嬷嬷,有劳您了。”
赵嬷嬷道了声岂敢,领着一众丫鬟仆妇退了出去。
安顿沈念睡下,甘露也便在赵嬷嬷指给她的二房榻上躺了下来。
耳房的榻窄而硬,只有一个木枕并一个只够搭在上半身的小方被。但也足够甘露心满意足了。
一路的奔波让两人很快入睡。
但沈念睡得并不踏实,是以赵嬷嬷带人在屋外刚站定,便听见沈念说道:“赵嬷嬷进来吧。”
甘露听见沈念的声音也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站在沈念床前等待差遣。
但其实真的用不着她插手。她也插不上手。
只见赵嬷嬷带人鱼贯而入,又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奴婢们此后姑娘起身。”
漱口、净面、擦手、穿衣、梳头……
丫鬟们各司其职。不一会儿沈念便坐在铜镜前由一个手巧的丫头梳头、上妆。
“姑娘可需要奴婢派个丫头,替甘露姑娘分担分担?”带众人收拾停当,赵嬷嬷恭敬问道。
沈念心想,估计这个赵嬷嬷是看出甘露粗笨。
“也好。”她从善如流地回道。
“不知道姑娘看上了哪个丫头?”
赵嬷嬷挥了挥手,刚才伺候沈念的丫鬟们已经一字排开,个个低眉顺眼,等待点名。
“就这个丫头吧。我正缺个梳头的丫头。”沈念指了指刚才给她梳头的丫鬟。
赵嬷嬷一招手,被点名的丫头上前跪地行礼:“奴婢谢主子抬爱。”
而与此同时,其余的丫头悄然退出了屋子。
“你叫什么名字?”沈念问道。
“奴婢请姑娘赐名。”那丫头仍旧伏在地上。
沈念迟疑,看了赵嬷嬷一眼。
赵嬷嬷心领神会,解释道:“姑娘,她们都是卖身在此的,做奴婢的主人没发话,哪敢有名有姓。姑娘给她赐了名,她今后便是姑娘的人了。”
原来如此。沈念心里了然。却有些不舒服。
沉吟片刻,沈念开口:“我身边的贴身丫头叫甘露,如此你便随了她的,叫朝露如何?”
沈念故意说甘露是贴身丫头,自然是身边最得力的人的意思。而一赐名便让这丫头随了她贴身丫鬟的“露”字,自然是重视加重用的意思。
“朝露谢主子赐名。”朝露有些激动,赶紧起身,双手交叠于额前,又恭敬地伏地行了大礼。沈念赶紧叫她起来。
赵嬷嬷看出来,这沈念是个心善的。遂领了朝露出去,叮嘱务必尽心侍候,做奴婢的遇到心善的主子是修来的福气云云。朝露一一点头称是。
从此,朝露跟在沈念左右,不仅负责她的日常饮食起居,顺带在沈念的示意下教给甘露一应规矩。甘露一心跟着沈念,自然也十分用心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