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三个时辰后。
窗外正值拂晓,某女从浴血的男子胸膛上直起身子,怔忡恍惚了好一阵。
她昏昏沉沉的头脑依旧还是浆糊,一点儿也想不起事,再闭眸后睁开酸胀的眼眸,才后知后觉的被面前的场景给骇住了。
“龙契?”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探向他鼻息,。
他还昏睡着,唇色发白尽显虚弱,身上流了许多血,浸透了衣襟,好在有胸膛的微弱起伏以及细微的呼吸,证明他还没有死。
这一夜她竟然一直将龙契压着,在地面上就这般睡了一整夜……
李熙螓拍了拍他惨白惨白的脸颊,在耳边唤着他的名字,怎奈并没有任何反应。
地面有一壶酒躺在那儿,她拎起来发现空了,但以她的酒量绝对不能尽饮。
那就是龙契喝掉的?
到底是谁将他伤成这样,他又怎会知道她在这里?想到这里她越发后怕。
地面太凉,还得先将人抬上塌去,再喊个医者来瞧瞧,奈何她一身绵力没法扛起他。
想及此,她便想起身出房门唤琥珀玳瑁来搭把手,却在起身时手猝然被牢牢一握。
她转头看去正与他藏在眼睫底下的眸子对视上。
“你去哪?”他弱声道。
虽如此,手上劲还……挺大。
“我……去喊人来。”看着他面色如此羸弱,不免还是心虚起来。
他微微笑了笑,唇瓣微微翕动着:“你安然无恙便好。”
李熙螓有些迷惑,“无恙?”
她这才恍然,莫不是昨日赶路没有感觉有恶贼追赶,住下客栈后久久没有人威胁生命,是因为有他在?
她反握住他冰冷的指节,心中一震,蹙着眉,“你是因为我而伤成这样的?”
忽然她想到离开庄子时,看到屋顶上穿梭的黑衣人,不禁懊恼低估了那些恶贼,甚至还在昨夜喝了酒!
“嗯”字,从他唇齿间溢出,露出白皙的牙,笑的如释重负,“只要有我在,某些威胁,你不需要独自面对。”
李熙螓没再言语什么,只是默默将他的手臂抬起,架在自己身上,堪堪扶住他的后颈,示意他可以借一些力气。
“地上凉,好歹从地上起来,先到卧榻上去。”
龙契强撑着痛意起身,俯着身,步履倾斜并没有把力气施加于她身,只不过直到倒入卧榻,趔趄着拉上她一同罢了。
“嘶”他半闭眸,好赖李熙螓这一趴按着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