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的改革目标虽然已经确定,具体如何实施,通过哪位明代皇帝作为合作候选人实施,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他的一号方案就是先观察局势暂时顺应历史的自然变化,他先熟悉一下系统赠送的技能,准备一些个人单兵武器和生产工具,还有一些对人说服专用的特殊道具。他从系统情报信息中自带的时间已经了解到,他现在是穿越到了景泰七年年底,根据前世浅尝辄止了解的一些明朝历史,他大概记得明代历史应该没有景泰八年这个纪年。
根据已知的时间线索推测,虽然记不太清楚具体的历史事件发生时间,不过因为瓦剌留学生的故事在前世太过知名,要是王武没有猜错应该是在一年之内就会发生夺门之变,也就是著名的瓦剌留学生被群臣拥立复位的苦迭塔行动。景泰帝会在发生夺门之变之后很快病死或者被自杀。
王武对于瓦剌留学生和景泰帝之间选择与谁合作,并没有特别的偏好。在他的个人印象里,总体来说景泰皇帝算是对大明存续有功的一个守成之君,也算能放手使用人才。但是该下决心的时候又有些缺乏决断,过于顾忌身后之名,又对深宫之内波云诡谲的政治氛围缺乏必要的敏感。
历史上他后继无人被瓦剌留学生绝地反杀确实可惜,给人留下好人没有好报的印象。但是就和留学生在土木堡被俘虏应该自负全责一样,他能在绝对大优局面被堡宗反杀,无论其中存在有多大的偶然性,也完全应该自负全责。对于王武来说,唯一可虑的问题是景泰帝怕是不如堡宗适合当傀儡。
毕竟如果要选一个适合当傀儡的皇帝,明代皇帝中绝对没有比堡宗更适合的人选了。当然历史上的瓦剌留学生作为皇帝的总体表现,可以用并没有广泛流传的刻板印象中那么糟糕来形容。堡宗被瓦剌俘虏应该说主要是因为犯了军事上的低级错误被也先果断把握住了,意外的成分也不小,他毫无自知之明,非要亲征瞎浪确实属于活该。但是以整体的为君生涯而论,堡宗并非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昏君暴君,除了不顾大臣劝阻非要逞能玩亲征,被瓦剌意外俘虏,和他夺门之后杀于谦有些行为欠妥,此外并无大过。
堡宗算是封建时代少有的真有几分爱民之心的皇帝,他残存的人性没有被皇帝身份带来的权力彻底异化,还算天良未泯。拨款赈灾和蠲免钱粮的程度和力度在封建王朝时代可以说首屈一指,可不是鞑清章四那种假模假式纯属沽名钓誉自我吹嘘的蠲免钱粮。
明代的米价历史上一直保持的比较稳定,相对和平安定的时期,米价一般会稳定在每石米四五钱银子之间,如果局势相对动荡,米价就会上涨突破每石五钱银子,但是除了明末少数特殊灾年和成祖靖难战争时期的米价峰值,明代米价也极少突破每石米十钱即一两银子。
堡宗的两段执政时间之内的一般州县米价在每石米两钱五分银子到三钱银子左右,明代米价的两个历史相对低点都是出现在堡宗执政时期,说明堡宗执政时期对普通民众的盘剥程度,和皇帝个人用度占用的国家财政资金比例,都比较有分寸。在王武看来堡宗单论文治并不弱于他即位之前所谓的仁宣之治。
土木堡之变前明朝几乎同时在三条战线高强度对线,北方遭遇瓦剌入侵、在西南三征麓川、在东南平定浙闽三省起义,南方两条战线顺利取胜平息战事,捷报飞来后,堡宗一个文治尚可的年轻人产生他也可以是武功皇帝的错觉,变得有些膨胀也不能算大错。
堡宗杀于谦,主要是因为被夺门之变的功臣们集体裹挟,不得不杀于谦表明他的立场。一个封建时代的皇帝能够基本做到不贪财不暴虐有些爱民之心,至少就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不可能要求一个封建时代的皇帝一定要果敢贤明,这毕竟不现实,也不符合人性的正态分布。
至于叫门天子的梗,不应过于苛责,面临生死关头真能做到不丢份的上层统治阶级自古难得,反倒水太凉,头皮痒才是人之常情。瓦剌留学生总体来说是一个优点和缺点都比较明显的皇帝。王武觉得由于刻板印象认为堡宗就是个纯粹的败类窝囊废,把他和徽钦二帝归为一类未免过于苛刻。
眼下王武需要在堡宗和景泰帝之间二选一作为潜在合作对象,如果王武选择全力营救支持景泰皇帝,景泰帝的身体能否恢复是个问题。反之,如果要是选堡宗的风险在于,堡宗经历了瓦剌留学一年历练和返回大明之后居住偏僻的南宫当了六年太上皇的困窘之后,城府确实历练出来了,如今应该已经是个成熟老练的政客了。能否像王武预想的一样愿意乖乖当傀儡,确实也很难判断。
两个选择各有各的道理,也各有各的疑难之处。王五此时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决断,看见周围人群已经散去,刚才那位小金主还站在一旁,似乎有话想要跟他说。又有些欲言欲止,不知道如何主动向他开口。
在王武看来,不管系统是不是穿越自带的,这位小朋友机缘巧合的帮他激活了金手指,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恩,不然他会比这位小朋友现在的样子还难受纠结百倍。所以如果他能回报一二,自然应该全力以赴。
王武在前世素来以情商低,对人毫无共情能力著称。此时居然有了一个展示自己高情商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托系统的福,现在他身上有了钱,随时可以付账,自然有了底气。连忙请那位小朋友来到坐落在隔壁街道廊房三条的一家茶馆,为了避免客人尴尬,叫了两杯最便宜的清茶,在茶馆中两人坐下面谈。
之前已经互通过姓名,那个孩子名字叫做于廉,他自称是京中一家大户人家的家生子童仆,主家具体的身份不方便透露。主家待他甚厚,名义上让他做家中少爷的伴读书童,其实少爷早已成年,少爷本人也有来京投奔主家的饱学之士充任西席每日教导,练习道德文章,准备考取功名。主家老爷非常厌恶京中富贵子弟出行伴行随从众多的奢靡风格,因此少爷身边也用不到童仆随时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