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五给的吗。也可能不是,毕竟都穿越了,再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能理解。这是除了穿越本身唯一一次疑似超自然力量的东西直接作用在我身上。这感受超越了语言的极限。那一刻‘圣音’在我身边响起。
跟着,单尧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乔文达最后亲吻悉达多的额头,奇迹发生了。
熟悉的汽车驶过马路,熟悉的街道,建筑内施工的声音。意识是清晰的,从来没有过这么清醒的时候。也许,我又回来了。一周不到而已,恍惚中眼前景象已经时隔多年。但是我身上衣服变了,记忆里的自己得有多长时间不穿这种鞋了,裤子也是,衣服也是。天气很冷,有没有十五度都不确定,避开路人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在我抽屉里已经好长时间没充过电了,时间是2017年2月24日。
我居然来到了七年前吗,不对,我的身体,掀开衣服手臂上只有两个纹身,小腿是干净的。前置摄像头里的脸也是我的脸,我穿越到了二十岁的我的身体里。手机上信号是正常的,呼吸到的空气是正常的,环境里的声音是正常的。地图定位,我的位置在西安太乙城。早上十点过,我要去干什么,我晃了晃脑袋,先打个电话。
“咋了咯,有啥子事讲快点,我这里有事。”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感觉嘴里涩得慌。
“你在哪,妈。”我说。
“啥子我在哪,我在你小姨屋头啊,你要咋子嘛来找我啊。”母亲在那头轻笑,今年新年刚过,父母没有要紧的事便飞了一趟澳洲。记得这个时候小姨生产不久,姨夫只是普通蓝领工人没有很长时间的产假。他们也是一两年没出去过了,顺便看看小孩帮着照看一下。几个月后母亲和我商量移居的事,我知道母亲喜欢那边的生活也有意帮衬小姨一家,敲定以后开始着手那边读研的事。
19年年末母亲患病,肺癌已临近末期,我们都慌了神,治疗计划只做到一半母亲决定不再继续下去。过程和她的身体状况我们都看在眼里,没有人逼她继续。当时商量说圣诞节过完就回国看看,哪知疫情来势汹汹和癌症一样非人力可阻挡。20年中,母亲状态已经处于垂危之际,我和父亲几次劝说无果还是登上了返乡的飞机。虽然已经用尽了办法做足了一切防护措施,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首尔转机时父母都出现了发热的情况,也许是同航班,也许是上机以前,总之他们都感染了新冠。我没有发热,是那时候少有的无症状感染者。隔离的第三天,母亲倒在了回乡的路上。
我回过神,答应她:“我马上买票,我马上就过去。”母亲很惊讶,问我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你不是刚刚开学啊,我们可能个把月就回来了。”我没有回答她,只说见面再说,母亲也察觉到我有事情发生,没有追问,告诉我他们在那边的情况。一直到十一点我们才挂断电话。
最近一班飞墨尔本的飞机不西安,明晚凌晨从上海出发,还剩不少时间。我宿舍里,有什么可收拾的吗,想想还是回去看一下。西交校区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是22年,2017年的今天万青还没发二专,还没有校友提那句西郊有密林。而我现在,冲出重围了吗。
呆滞地坐在宿舍里,翻了一下我的机票可以带两件四十五斤的行李。只往行李箱里塞了几套衣服,牙刷和洗面奶,别的东西都可以到那边准备。今年我们家经济还宽裕得很。
联系人里翻到她的名字,这个时候我们的聊天框只有已添加对方为好友。我打字过去:扎个图。再发一次:多给我发一些手稿。
这个时候她刚学习文身不过一两个月,我还是在微博看到她的照片拿到的微信。不知道她这时候作息怎么样,如果和以后一样的话应该得等到十二点以后才会回消息。
消息回过来,九张图片,接着又发了九张。接着是:什么时间,我要做一些准备。然后是一个定位。我说尽快吧,然后我们约好到下午两点开始。她现在还在师傅的工作室,半年以后她开始在自己的loft楼下工作。手稿里没有我以后左臂上那条蛇,那也是半年以后她才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