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道:“叶阁老有何事啊?”
叶向高道:“启奏皇上,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孙承宗孙大人弹劾山东巡抚阎鸣泰阎大人贪污军饷,吃空饷,奏折已到内阁,内阁拿不定主意,请皇上定夺。”
朱由校闻言,身躯一震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贪污军饷,可有证实此事?”
叶向高道:“回皇上,内阁昨天接到奏折,丝毫不敢隐瞒,还未来得及证实,但是孙大人一向清正严明,素有清誉,又是皇上的老师,想来不至于蒙骗皇上。”
朱由校道:“朕的老师朕自然是放心的,把奏折拿了朕看看,算了,不看了,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事没有?一并说来。”
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不是不想自己看,虽然自己有老师,但是那是后面的事情了,实际上,从小缺乏教育的他,认识的字并不多。
叶向高道:“就此一事。”
朱由校还没接话,杨涟一步跨出,道:“启奏皇上,臣杨涟有事上奏,阎鸣泰贪赃枉法,罪不容恕,请皇上即刻下旨,将他撤职查办,臣相信,此事必有朋党,非他一人之力能完成,望皇上明察。”
朝堂之上的众人都懵了,阎鸣泰不是你们东林书院出来的人么?自己人斗自己人,除了叶向高,因为叶向高了解杨涟,这是个正直无私的人,一心只为了百姓,只为了江山社稷,只要是大明朝的敌人,他不在乎是谁。
内阁大臣顾秉谦向前一步道:“启奏皇上,臣也有事要奏。”
以叶向高为首的东林党人,都死死的盯着听着顾秉谦,看看他要弹劾谁?内阁里顾秉谦和魏广微已经投靠了魏忠贤,这是未曾公开的秘密。
朱由校道:“说,也是与此有关吗?你们今天是约好了的是吧,行行行,那就在这里论个结果出来。”
顾秉谦道:“臣昨夜收到山东巡抚兼辽东监军阎鸣泰阎大人的奏折,弹劾兵部尚书兼督师蓟辽孙承宗孙大人,
说孙大人领兵三月,银两耗费十万,辎重耗费二十万,寸功未见,寸土未复,美其名曰防守,实则畏战,有损我大明国威,且调集军士,往返宁远,锦州,还说要花重金打造锦州城,却不见训练兵士,耗费过甚,于战何益。”
顾秉谦话音刚落,魏广微上前一步道:“启禀圣上,臣有话要说。”
朱由校不耐烦的道:“说”
魏广微道:“皇上,阎鸣泰阎大人是否贪污军饷一事,尚无证实,就此革职查办是否过于潦草,阎大人任职山东巡抚多年,百姓安乐,社稷安稳,今阎大人监军辽东不过半载,就出如此大事,望皇上深思啊。”
两人的话说完,朝堂之上静可闻针,这番话加上杨涟的话,着着实实把大家都搞懵了,先是杨涟的攻击自己人,再然后是阉党的保自己的对手,此种场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由校也拿不定主意了,他是相信自己的老师的,但是阎鸣泰也确实从未向朝廷惹出过乱子,这趟水,浑了啊。
吏科给事中施凤来上奏道:“皇上,辽东战事频繁,此事眼下未能查实,不易动摇军心,臣听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确有此事,那城里的士兵早就哗变了,也许是阎大人另作他用,未能及时告知孙大人,造成了误会呢?”
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热闹了起来
左光斗眼睛瞪的大大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阉党的人一个个的都帮着阎鸣泰说话,这是连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给他留啊,那咱们自己计划的弹劾阉党的奏折,还要不要上了?
旋即看向叶向高,正好叶向高也朝他看了过来并轻轻的摇了摇头。
朱由校揉了揉揉脑袋,昨夜苦思冥想了半天的架桥,今早又早朝,本来没睡够,眼前整个朝堂乱哄哄,脑袋跟要炸了一般,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吼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当朕的朝堂是菜市场了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