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哼”了一声,道:“只是什么?朕不管你,你是户部尚书,朕现在只管你要钱,三十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给到孙承宗,我不管你从哪里挤出来。”
孙承宗道:“谢皇上,此去定然向皇上有个交代。”
天启道:“好,那就辛苦老师了,即日便可出发,督师蓟辽。”
孙承宗道:“老臣领旨。”
处理完政务回到乾清宫内,天启帝朱由校揉了揉太阳穴,一早上就被那些个大臣你一本参奏他一本上疏的弄的心烦气躁,关键是都是窝里斗,没一个解决实际问题的,到现在只要一想着那场景,就感觉脑袋里还有人在嗡嗡说话。
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开看了看,大多数的字他都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了看署名:福建邵武知县袁崇焕,一个福建的知县就敢妄议东北的军事,荒唐,他是不识几个字,但是他不是傻子,!
“没印象,不知道,一帮酒囊饭袋,除了勾心斗角往上爬,除了惦记着朕的几个银子,还能干什么?一点儿用都没有。”
朱由校发泄完了怒火,把奏折往地上一砸,道:“钦天监呢,叫张符过来回话。”
言语温和,面目慈祥的胖老太监魏忠贤应道:“奴才这就去,皇上,福王世子殿下已经等候您召见多时。”
朱由校声转平静道:“叫他进来吧。”
魏忠贤出了大殿,吩咐当值的小太监去请钦天监去了,自己来到朱由崧处,应声道:“世子殿下,皇上宣你觐见。”
朱由崧道:“多谢魏公公。”说完,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魏忠贤恐慌跪下,道:“使不得使不得,世子殿下,要是老奴哪里做的不好,请殿下折罚。”
朱由崧笑道:“怎么,别人的你就收得,我的你就收不得,莫非本世子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吗?”
魏忠贤哭道:“老奴也是为了生计,以前不懂事,请世子殿下折罚,现在老奴在皇上跟前当差,吃喝自然不愁,哪里需要这些银子,世子殿下,老奴冤枉啊,老奴一直忠心耿耿,也不知道是宫里哪些个人眼红老奴能伺候皇上,胡说八道传到了殿下耳朵里。”
说是哭,听着也是哭,但是魏忠贤的眼里一滴泪水也没有,魏忠贤收钱,但朱由崧的钱他不敢收,朱家人的钱他都不敢收,有命拿没命花,况且到了他这个位置,确实不再收钱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办!
朱由崧笑了一声,他不管这些,也管不着这些,就朝乾清宫去了,魏忠贤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崧来到天启帝面前,整理衣摆,纳头便拜。
朱由校上前扶起朱由崧,道:“快起来,你我之间,既是君臣,关起门来,还是兄弟啊。”
魏忠贤听见这话,很识相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大门,皇上很少说兄弟二字,今儿个说了,说明要说些兄弟之间的私密话,那就不是他能听的了,不过他还是留着耳朵贴门听听里面说些什么。
他不好奇他们之间谈什么,他担心福王世子在皇上面前参自己一本,今天世子殿下的作为,令他惶恐不安,可惜门太厚,隔太远,不太清楚能听的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什么云起...雨...什么的。
看来自己害怕的人还是多,得早做准备啊。
天启拉着朱由崧坐下,道:“你们事情办好了?”
朱由崧道:“皇上,都办好了。”
天启生气的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不论君臣,只论兄弟吗?”
朱由崧道:“是,哥哥,都办好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天启道:“还不是那帮人,一个个的只顾勾心斗角,你参我一本,我弹劾你一下,参来斗去,没人关注东北金兵来犯,没人关注我西南反叛,也无人关心我西北大旱,这些人,都跟瞎了一样。”
朱由崧沉吟道:“哥哥心忧大明天下,操劳众多,而这帮臣子,却是只顾着自己的饭碗俸禄,可惜朱由崧无能帮不上什么忙。”
天启道:“你倒不必妄自菲薄,你知道哥哥我以前没有老师,不识得几个字,奏折什么的也看不懂,只是顾及我皇家脸面,不敢再提,朕啊,最怕的就是下面这些人欺我不识字,肆意妄为。”
朱由崧道:“他们吃着我大明的饭,端着哥哥你的碗,谅他们也不敢。”
天启道:“敢与不敢,那也由不得你我呀,这大明的天下呀,已经千苍百孔了,多希望有一个像张居正那样的人才再世,来帮我治理一番,朕,也可以放心些呀。”
说完话锋一转,道:“我们朱家的兄弟,就数你最聪明,要不你来帮哥哥掌管朝堂,出谋划策吧,哥哥我很累,希望有个真正的帮手。”
朱由崧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慌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弟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臣弟谨遵祖宗成法,不养兵不募士,大明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一边说,身子一边跟筛糠似的止不住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