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一个女儿,金阳长公主,就是当今皇帝的庶出妹妹,也是如今丞相公孙羊的夫人,公孙羊自己也受封了侯爵,广平侯。
夫妇俩的权势地位,那可是京城里一等一的。
丞相夫人举办的宴会,可真是隆重,又倍儿有排面。
京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官员夫人,接了丞相夫人的请帖,没有一人敢不来捧场的。
廷尉孟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女儿,赵瑶和赵琦,满面春风地走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她们身后还如影随形地跟着赵璟。
赵璟是在给这仨人做贴身护卫。
一路上,孟夫人笑容满面,不时地跟相识的官员夫人寒暄。
场面十分其乐融融。
赵琦像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边好奇地东张西望,边拉着姐姐说笑,倒是姐姐赵瑶,脸上还残留了几分阴霾。
自从头年出了那桩不光彩的事情后,赵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少与身边人说话,每顿饭也只吃几小口,也不再出门,这回,还是被母亲和妹妹硬拉过来的。
孟夫人穿过走廊,向庭院里走去,见没什么熟人了,便转过头,不悦地对身边的赵璟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的是卫士巡逻站岗,我可不需要你跟着。我还嫌多了个人,行动有些拘谨呢。”
赵璟立马反唇相讥道:“谁叫你们都是女儿身,力气小,身子弱,抵抗不了什么小人盗贼,还是父亲百般恳求我。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放着正事不做,来保护你这个妇人啊。”
“看把你为难得。”孟夫人不自觉地抬高了些许声音,“你都进丞相府了,你在你父亲那儿,也算是应付了任务,接下来,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你去干你的正事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璟瞪了孟夫人一眼,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转身去了别处。
赵瑶和赵琦俩姐妹,没有帮赵璟说一句话,只是静静旁观,像是在围观某件不关己的事情。
赵璟不太熟悉丞相府,绕了一大圈,也不知把自己绕到哪儿去了,刚想揪个下人问路,便听见了他耳熟的柔美声音。
“璟哥哥,你也来我家了?你来都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我有好久没看到你了,我最近想念你,念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朝着赵璟小跑过来、又夹着嗓子音的女子,就是丞相公孙羊和其夫人的独女,公孙墨,现年十八岁。
公孙墨有一个哥哥,叫公孙辙,现年二十二岁,比赵璟早两年,进入未央宫,担任羽林中郎将。
“我这些天很忙,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丞相夫人宴请的是京城官员家眷,其实我可以不用来的,但我父亲非让我跟着过来,保护我母亲,还有我姐姐和妹妹。”
赵璟轻轻摁了一下公孙墨的肩窝。
公孙墨探头探脑地问道:“那她们人呢?”
“她们进府后,就不让我跟着了,正好,我还不愿意看到她们呢,就独自一人四处转转。”
京城人都知道,廷尉夫人,和非亲生子赵璟关系不好,即便二人还没有达到针尖对麦芒的地步,但确实也是谁也不让着谁。
公孙墨心领神会,点头道:“那既然只有你一个人了,不如我带你去转转,防止你绕晕了,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赵璟扬起了眉毛,狡黠地笑道:“那就有劳大小姐了。”
此时天边,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贵妇们互相有说有笑,庭院里的席面上,更是忙忙碌碌。
公孙辙披好盔甲,准备前往未央宫当值,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尽量凝神,不被外界的嘈杂干扰。
可不可避免的是,他走过一处回廊时,便清楚地瞅见,他的妹妹公孙墨,正对赵璟大献殷勤。
公孙辙心里闪过几丝不悦。
赵璟那小子,几天前,捡了那么大的漏,击败了四贼,得了陛下的青睐,一下子晋升为执金吾了。
明明一开始,他俩,一个是虎贲中郎将,一个是羽林中郎将,各司其职,但官职不相上下,而且他公孙辙比赵璟还要早进宫任职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