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公主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圆场道:“我们先不说这个。璟哥哥,过几天,丞相夫人要在她家里办一场宴会,宴请长安城内的众命妇。你陪我一块儿去,好吗?”
“那四个刺客越狱了,陛下刚刚严肃批评了我,勒令我在二十日内,把那四个人全部缉拿归案,不然就要我的脑袋。所以,我根本没闲情陪你参加什么宴会。”
赵璟头回有这么个强劲的理由,回绝姜长公主的主动邀约。
“公主,璟儿最近真的很忙,他任务很重,陛下也下了硬命令,他要是完不成任务,就得提头过去,所以你就别为难他了。”
赵贺也是头一回,支持赵璟回绝姜长公主的示好。
姜长公主大失所望,拉扯了几句,还是无果,只得落寞离开了。
赵贺看向那道气鼓鼓的模糊背影,笑着问道:“璟儿,父亲一直觉得,娶公主,是件无上荣耀的事。姜长公主一心倾慕你,你为什么要拒绝她呢?你不想尚公主吗?”
“我不太喜欢她的嫡亲哥哥,也就是太子,我就是觉得,太子太过懦弱,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这是一道坎,横在赵璟心底,从来都无法释怀。
赵贺低眉说道:“罪魁祸首,是崔家,是崔识濩的逆子,崔不疑,但太子,他确实毫无担当,他甚至不敢为瑶儿抗争几句。”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
皇帝和姜皇后一道,为太子刘骏择选太子妃,在朝臣之女中,挑来挑去,终于选定了准太子妃,便是廷尉赵贺与其妻孟兰儿的长女,赵瑶。
三书六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眼看着就要到正式亲迎的日子了,可御史丞崔识濩的儿子,崔不疑,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趁着赵瑶外出游玩时,玷污了她的清白。
事后,崔不疑还不认账,说他也不知为何,他是脑子懵了。
崔不疑本人,本该处以极刑。
但崔夫人是崔识濩的妹妹,也是皇帝后宫里的宠妃,当时正好有了身孕,她挺着个大肚子,以死相逼,在皇帝跟前磕头求情。
皇帝顾念皇嗣,出面保下了崔不疑一命,下诏将他关进了长安狱,也不明说该怎么定罪。
再后来,崔夫人生下了皇子,取名刘驵,封河间王。
皇帝极其疼爱这位幼子,再加上崔夫人的枕边风,他都有意大事化小,把崔不疑从狱中完好无损地放出去了。
更让赵家气愤的是,从头到尾,太子刘骏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没有替未婚妻赵瑶喊过一句公道,不管皇帝做什么决定,他都一律点头说好。
可有皇帝在上头压着,赵家再是达官显贵,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打碎了牙和着血,也要咽进肚子里去。
赵贺想了想,又说道:“璟儿,过几天丞相夫人举办宴会,也邀请了你母亲,还有瑶儿和琦儿。最近长安不太平,你跟着她们母女仨一块儿去,你要保护好她们。”
“什么?父亲你知道的,我要追查那四个刺客,我根本没时间去。这一来一回,一天工夫就耽搁了。”
赵璟叫苦连天。
还有一层原因。
赵家主母孟兰儿,从来都不待见赵璟。
孟兰儿还依稀记得,当年她刚诞下次女赵琦,便肉眼可见丈夫的失望,因为她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很快,他从外面抱了个襁褓婴儿回家,给孩子取名赵璟,说这是他跟外面一个歌姬生下的孩子。
之后二十年,孟兰儿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再有过身孕,自然,也就没能给丈夫添个儿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璟一天天地长大,读书习武,渐成大器,乃至进宫做皇帝护卫。
赵璟也有几分傲骨,嫡母不待见他,他也坚决不去讨好她,整日里,就念叨着他的生母,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赵贺半责怪半恳请道:“上次,瑶儿外出游玩,就遭遇了不测,我必须得有所防范。而且这回,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命妇们都要过去,那么多人熙来攘往的,我就是怕再出事。”
“好,我都听父亲你的安排,我去就是了。”
赵璟还能多说什么?
又要看那个女人的臭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