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皇看着神情不似作伪的周凡，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

他其实并不关心周凡是否亲生，他关心的是柔妃。

二十年与柔妃的相处，他竟然通过柔妃悟出了极寒之道，以极寒之道入了神境。

每次与柔妃相处，极寒之道领悟速度便飞快，他自己都未曾明白原因。

但如今，柔妃居然死了，连魂魄都散了。

也就是说，他的神途，可能断了。

“砰”

周凡失魂落魄之际，不小心误触了小礼炮开关。

仍是五颜六色的礼花纷飞，在空中起舞。

眼前之人却已不是自己的母亲。

周凡痴痴的看着柔淑宫的方向，嘴里呢喃着。

“妈，我一直都听你的，我退、我让、我当一个缩头乌龟，小雪在孤儿院被那个畜生污辱，我亲眼看见了，可是我不敢说，我什么都不敢说。哪怕小雪当着警察的面，满眼发红、那么歇斯底里的问我，我也什么都不敢说！”

“长大了，我从孤儿院出来了，我不争、不抢，什么苦我都愿意吃、什么事我都认真干。我已经那么认真努力的活着了，我明明、明明已经那么认真、那么努力了。可，为什么，为什么癌症落到了我头上？”

“今生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平安健康，和谐美满。二十年了，我没有争过任何东西，可，为什么，我又没有母亲了？”

周凡迷茫的自言自语，记忆里，前世母亲的样子和今生柔淑宫内的白色宫装女子的模样重合起来，好似一同在他耳边低语：“凡儿，母亲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好好活着。”

想着想着，周凡泪流满面，小半个衣衫都被浸湿，身下的“金砖”满是泪渍。

大殿内回荡蛮皇的喘气声，其余人等连呼吸都控制着，不敢传出一丝声响。

蛮皇看着歇斯底里的周凡和趴在地上的胡宣，心里在盘算着。

不多久，又一位小太监小跑着进了内殿，见殿内如此气氛，颤抖着跪拜而下，向蛮皇禀报道：“陛下，太、太医院各族医官共诊，柔妃娘娘薨于“天香丸”，柔淑殿内并无异样，疑似自杀。”

听到此话，蛮皇抄起放在墙角的花瓶，猛的砸向跪伏着的小太监，“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小太监的脑袋上，小太监一声不吭。

“柔妃朕昨日还去看过，毫无异样，你和朕说是自杀？宫里全都是酒囊饭袋吗？”

事关神途，他也有些气急攻心。

回了回神，猛的皱着眉，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望向新来的小太监。

“你刚刚说，天香丸，对吧？”话一出口，殿内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十度。

蛮皇城如此燥热的天气，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丝冰晶，周凡甚至能感觉到身上传来冰冷的刺痛感。

蛮皇缓步走到跪着的狐族族长胡宣身旁，半蹲下。

“胡爱卿，你族之人上朝之时污蔑皇嗣，现如今，柔妃居然因你族圣药天香丸而死，你可有话要与朕说吗？”蛮皇声音有些沙哑，好像一只来自寒冰地狱的鬼魂。

几句话说完，蛮皇神之力外溢，一股冰晶从胡宣脚踝出现，缓慢往上半身爬着。

说皇子非他亲生，只是打击他的威信，死罪可免。

杀了柔妃，那可是断了他的神途，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