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似乎在深思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沉默了片刻之久。

“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找到那群愚蠢的强盗！找到他们！然后杀了他们！”费伦毫不犹豫地回答，像是早已有所准备，他信心满满：“我们已经沉寂数百年了，正因这样才有人胆敢如此！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我们该让他们明白，冒犯我们不会有好下场！”

伊恩偏了偏脑袋，略微叹了口气：“消息还说，尸体上没有一丝伤痕，他们是死于魔法之手。卢纳里亚附近可没有那样强大的魔法师。”

丹尼斯不由得挑了挑眉。

卢纳里亚，若不是查理的死，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那样一个国家。他以为父亲本该也是如此，可从他的刚才的话里，似乎父亲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像是曾经亲自去到过那里一样。

看样子，父亲从很早前就着手准备好了扩张。丹尼斯心里如此猜测着，手不自觉捏紧了木椅扶手。

“魔法师的话，”哈里斯对此有所耳闻，“那或许是来自尤加拉教国的。”

“尤加拉教国...”底下发出窃窃私语声，他们对那个名字十分熟悉。

自打柯里尔家族接管北风镇以来，那个名字便常在居民口中出现。“教国会派使者将你们驱逐的！野蛮人！”居民们是那样说的。无论受到多么严厉的惩戒，他们依旧坚信教国会派来使者，决不改口。

“是啊，尤加拉，”伊恩放下了手，食指在桌前的空杯上摩挲，“外部世界的统治者，一己之力平定了上千年的混乱，而他们的教皇却保持领地分毫不动。”

伊恩无法看透他们，尤加拉教国，盘踞在大陆最核心地方的神秘国家，拥有强大武力千百年间却闭门不出，如今却偏偏在自己决定带领家族走出北境时，教国也开始活跃了起来。伊恩希望那仅是一场巧合，尽管他不认为外界有什么势力能够战胜他们，但能够避免冲突总归是件好事。

莉薇娅坐在费伦对面，她是这里最年轻的成员，也是唯一一名女性，此刻正全神贯注听着每一个人发言。她的视线在桌上来回扫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坚定：“可教国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她的发言让所有人的目光向她身上汇聚，但她表情没有动摇：“我们从未参与过外界的斗争，查理也不是张扬的人，他们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可他们死在了魔法手上，”哈里斯坚信自己的观点，“只有教国那群家伙喜欢摆弄这些把戏！”

“讨论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费伦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激进，他说：“无论对方是谁，我们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让他们后悔！”

大多数人赞同费伦的话，对他们而言，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挑衅却不还手是软弱的表现，柯里尔家族若是想要在外界立足，强势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伊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费伦，不再犹豫，“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调查，弄清是谁做的。丹尼斯，你跟费伦一起去。”

伊恩的目光看向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的丹尼斯，丹尼斯倍感压力，他不明白父亲这么做的用意，但他无法拒绝，只能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