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青扭头看去,只见一冰蓝衫女子从竹屋中走出,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皮肤透白,眉眼神采奕奕,乌黑浓密头发披在身后,端得秀丽美色。
“‘姑奶奶’一词倒是说笑。”岳天青站起身说:“姑娘声音清丽,自不像是竹老的姑姑。”
心中暗自泛起嘀咕:“这圣姑怎的会出来?”
暗自提起心,任盈盈端得心狠手辣,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当心些总是好事。
“姑姑是真的!”任盈盈走近,打量岳天青两眼,眼里有些异彩。
她是觉得这人有趣、连万物落地都要琢磨,还异想天开的坐孔明灯上天,说起正事来又认真的很,很是奇怪。
说他虚伪,好像又不单是虚伪,说他正直、明明看穿绿竹翁的身份,却还在装糊涂,一点也不正直。
而且伤愈之后,脸色看着也要比那晚好的多。
绿竹翁站起身道:“姑姑。”
任盈盈点点头,又扭回头冲岳天青问道:“你这么会猜、可猜出我是谁了?”
岳天青还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出来,只摇头说:“在下孤陋寡闻,未曾见过姑娘玉面,自然更认不出来。”
转而又沉声说:“或许……我还是不知道姑娘的身份比较好。”
岳天青自是不想知道她的身份,到底她是魔教圣姑,自己是正教掌门之子,却为魔教之人所救,还是稀里糊涂说不清楚的最好。
任盈盈点点头,莫名觉得他像是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
“那你就叫我大小姐罢,要么继续叫我‘姑奶奶’,我也挺喜欢这称呼的!”
说着,她犹自坐下,绿竹翁为她倒一杯酒。
“大小姐!”岳天青只叫声,随之扭头说:“竹老,我还是先告辞罢。”
“想来我受伤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嵩山也不敢再为难下去,叨扰多日,在下心中已是十分过意不去,日后定然厚颜再来拜谢。”
任盈盈回过头,眯眼道:“你很怕我?”
“你的命可是我们救的,还会害你不成?”
她能察出岳天青对她二人态度有异。
尤其是她,才出门露面,都未说什么,岳天青就丝毫不拖泥带水,再提告辞,丝毫没有蒙受大恩的样子。
纵使常人,见到貌美姑娘,也总该多聊几句才是,更何况他还是喝花酒的人。
见任盈盈盯着自己,岳天青倒也不至于怕,只是待在此处,小命攥在别人手上,总是提心吊胆,不敢稍微松懈心神,各位不自在。
竹老挽留道:“岳少侠,你就再留几日,等修养好再走罢!”
“我们既然出手救你,又怎会害你?”
两人都强留,岳天青叹口气,只得坐回道:“我派大师兄亲事在即,嵩山之事还未有结果,眼下我又横生变故,若再不露面,只怕要耽误这次亲事了!”
眼下已经九月末,再也耽搁不起。
任盈盈道:“你大师兄成亲、又不是你成亲,有什么好急的?”
岳天青瓮声瓮气道:“事关我派荣辱、父母忧心,怎能不急?”
闻听父母,任盈盈脸色稍微变幻,道:“算了,竹贤侄,他要走便走,你送送他,教他不要又被嵩山派的人暗算了!”
说完,她端起酒杯抿下一口。
岳天青看向绿竹翁,绿竹翁站起身道:“是,我悄悄跟着岳少侠,等他寻到门派中人再回来。”
岳天青跟着站起身,拱手道:“那大小姐,岳某告辞!”
“嗯!”她只哼一声。
岳天青不再犹豫,回屋拿上竹箫,又冲绿竹翁示意一笑,朝院外走去。
“等等——”任盈盈突然扭过头道。
“大小姐还有何见教?”
任盈盈赫然一笑,如冬日暖阳和熙,又如春风拂过竹海静美,无一丝像是魔教那个心狠手辣的“圣姑”。
“刚刚听岳少侠言之凿凿,说救命之恩还命都是行的!”她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