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这样,别人看到不好。”
少年也随即站了起来,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害怕女孩子哭而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帮你,可是却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还这么年轻。”
顾梦娣听到这话,心里觉得羞愧,而自己这般没有一丝想要抵抗的样子,像极了勾栏女子,又羞又恼。
顿时狂风四起,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姑娘,我们先找个山洞避避雨吧。”说罢,便拉着顾梦娣来到马前,一跨上马,又伸了伸手将顾梦娣拉上了马背,扯着缰绳飞驰而去。
不一会儿便寻得一处山洞,少年三两下便架起柴生起了火。
“把衣服脱了吧。”随后递给顾梦娣一件衣裳:“你暂且穿我的吧,不然会生病的,换下来吧,我不看你。”说罢便躲到山洞转角处,火光照耀,那少年的黑色的影子映在石壁上,隐隐约约地照耀出那健壮的身躯。
顾梦娣赶忙换下湿漉漉的衣服,丢在火堆上方树枝搭建的架子上。
少年只裹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衫衣,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圆饼,掰成两半,将手中另一半递给顾梦娣,两人坐在火堆前,火光摇曳。
沉默半晌,少年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梦娣。”
“哪个梦?哪个娣?”
“做梦的梦,娣是……”顾梦娣顿了顿,道:“我不会写。”
少年点了点头“看来读过些书嘛,是哪家的小姐?跟我说说你的夫君吧。”
顾梦娣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在这青水寨出生、长大,我夫君徐阆仙,如今的徐状元,一年前爹爹把我许配给了他,可他现在另娶新欢,好像还是个官家小姐。他今日命人给了我一封休书,把公公婆母接走,只留下我一人,而我的夫君将这唯一的土屋和茶馆让叔侄们霸占了去,我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回了娘家只叫人笑话,爹爹和哥哥们抬不起头,况且哥哥们都已成家,总不能跟嫂嫂和孩子们住一辈子,如今,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我当真是无处可去了。”
“好一个状元郎,背信弃义!”少年思量了一阵,随后道:“我叫戚子虚,不如你跟我到京城去寻你的夫君,到圣上面前去状告他抛妻弃子。对了,你的孩儿?”
顾梦娣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孩儿,成亲后,夫君白日到学堂念书,晚上便倚在桌前看文章,很少碰我,况且我听闻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过男人嘛,这样很正常。他心情好的时候便教我读读书写写字,但我总是很愚钝,总是记不住他说的那些东西,伺候公婆,还有家里的田地、吃食我什么都做得不好,也难怪他喜欢到青楼去,那些女子能歌善舞,而我不仅做不到与他吟诗作对,还总是惹他生气。”抬眼看了看戚子虚问道:“你说我这样,若不是夫君心善,定不会再有人家会娶我这样的女子吧?”
戚子虚听罢觉得气愤,握紧了拳头道:“他哪里心善!你不要这般责怪自己,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你这样好的女子,他竟不知珍惜。他如今高中,一心只想攀高枝。姑娘,你如此貌美,虽你我只认识了一天,我却觉得你是个极好的人,不要妄自菲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