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道:“这突然来了,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呢。”
男人摆了摆手,说:“无妨,今日徐阆仙大人已是状元大人,现已有了自己的府邸,二位就无需担心了,到了京城便重新置办物品便是。”
两位老人连连点头便上了马车,女子也将一同登车,但被那男人拦了下来,女子不解,问:“这是?”
男人问:“你可是顾梦娣?”
那女子答道:“大人,小女子正是顾梦娣,亦是徐阆仙,徐状元的原配之妻。”
那男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顾梦娣,道:“徐大人让我将此信转交给你。”说罢,转身搀扶两位老人上了马车。
顾梦娣一把扯住那男人的衣角,问道:“这是何物?我只认识上面的几个字,大人能否帮我读一读?”
男人环顾了四周,斜着眼睛对顾梦娣说道:“人多眼杂,你若不认字,过后找个学堂的先生帮你看。总之,这是状元大人给你的休书,上月初,他路至我们尚书府,当日我家二小姐在绣球招亲,碰巧状元大人接住了绣球。我们尚书千金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怎可做妾,况且,你不过一介村姑,目不识丁,又如何配得如今的状元大人。休再说你是徐大人之妻,我们尚书千金可是徐大人用八抬大轿前来迎娶,既已拜了天地,又敬了高堂,这才叫明媒正娶。”
男人转身欲上马车,又想起还有一事,转过身对顾梦娣身后几个男人道:“徐大人说了,今日除了老爷和老夫人,什么都不带走,至于带不走的,你们几个兄弟就拿去分了吧。”
说罢,男人便转身上了马车,顾梦娣一把拽住那男人:“她要做正妻也可以,那今后我做妾,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男人一把推开顾梦娣“不行,我们小姐容不下别的女人跟她争宠,你自有你的去处。”
她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马车,耳畔传来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和嘲笑声,豆大的泪珠滑落,心脏像撕裂一般疼痛,她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而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将茶馆内的物件砸的砸,抢的抢,翻箱倒柜找地契。
顾梦娣抬眼看向父亲,哭诉道:“爹爹,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他不要我了,你带我回家吧。”
络腮胡男子啐了一声:“你个王八犊子,丢死人了,你既然嫁为人妇了,我们顾家就不是你的家了,你滚吧。”
“哥哥,当初我为了让你能娶上媳妇才嫁到徐家的,若不是我,你早就上衙门吃牢饭了,如今你竟然这样待我!”
白发老头突然朝顾梦娣打了一个耳光,怒骂道:“不就十两银子的赔钱货,什么吃牢饭,是你嫂嫂不自爱勾引你哥哥,她若不愿意,又为何嫁入我们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一个女子又继承不了香火,要你何用?不把你嫁了,还要吃我家多少米,你可算好的了,当初我就应该把你丢掉,想想你的前几个姐姐一出生便死在了阴沟里,还有,这一年来你连个娃没有揣上,徐家还没有把你打死已是仁慈,想想你大姐姐在员外家做妾,哪怕生下男丁都被打死,你能活到今天就知足吧!是你留不住男人,你活该!”
“还不走!”络腮胡男人捡起地上的树枝,朝身怀六甲的女人吼道。只见那女人一手护着孩儿,一手挡在头上,见男人将手放下,便匆匆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
白发老头愤然离场,边走边骂:“晦气!你最好是找棵树吊死算了,今后我们就当你死了,你最好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