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缘拎着两包桃花糕走出店铺,算了算时间,不早也不晚。少年想了想,又去附近的铺子里买了两份烧鹅和三壶轻梨酿,出来后朝着城主府后不远处的城门方向走去。
巡阳城很大,实际上却只有北边有城墙。
西倚石剑林,山势险峻,无需城墙阻隔。若真有羽人境强者飞越石剑林,立再高大的城墙也挡不住,唯有城主这等羽人境强者才能与之抗衡,所以就索性只立一座烽火台,传递敌情。
不过,羽人境永远都是一个国度的顶层战力,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两国交战,羽人境一但出现便意味着中层战力已经无法挽回局面,极可能灭城吞疆。
而这种局面再出手,也只能先作威胁不杀人,留条可供双方交涉的后路,逼出幕后黑手,毕竟对方敢动手定然有同等高手撑腰。
这个时候,就得看这个羽人境成分如何、拳头够不够硬了。
大辛毕竟是八大国中最强的那一个,没人会吃饱了没事来攻它的城池。
所以这孤零零无人看守的一座烽火台,就是大辛自傲的外在体现。
你西阙敢动手?那可太好了,正愁没借口开疆拓土呢。
而东南是自家疆土,所以只在沿途设置关卡查防。
半个时辰后,季修缘来到城楼下,城门已关。附近是一些守夜的小兵,他让其中一人去通报一声后,等了一会,那人便放他上去。
刚上城楼,便见赵文如同两人初见时在一张长桌之后点烛处理文书,见季修缘上来了,他挪开文书,招手示意季修缘过来。
“老弟怎么来看我了?”赵文起身接过少年递过来的两份烧鹅和酒,微笑问道。
季修缘一边抬头示意赵文把另一份给不远处站着守夜的几个老兵,一边答道:“刚刚卖了虎皮虎骨,到中心夜集逛了逛,热闹得很。本来想回家,想到大哥你还在这,干脆等着你一起回。”
赵文指了指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现在值岗不能吃酒食,将另一份放在一旁:“先放这,等会换岗他们会过来。”
他打开烧鹅和酒壶,舒心笑道:“也好,我刚好有消息要告诉你。”
赵文撕下一只烧鹅腿,递给少年,“五日之后,咱们城西,可有大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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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前。
城主府深处,城主书房。
“爹~,好不好嘛?”一位火红劲装、长发高束的俏皮少女,正在为身前端坐于紫檀木椅上读书的华服魁梧男人揉肩捶背。
“我就在城西办一次纳才大会,不会再去城中心办了,好不好嘛?”少女使劲晃了晃魁梧男人,书本翻页,不动如山。
“......”
“再不说话,我就揪你胡子了!”
红衣少女佯怒抬手,跃跃欲试。
“好了,”魁梧男人合起书本,轻按下身后女儿伸过来的手,靠着椅背闭眼养神,声如闷雷:“绛儿,上次的脸还没有丢够?”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不去城中心,去城西,他要抢人,还能从城东跑过来抢?”少女忿忿,用力捏了捏男人的肩,“要是真这样,就是完全不给我...不给爹爹您面子!再给他一百个狗胆也不敢!”
魁梧男人沉稳回道:“毕竟是皇室宗亲,又是本职所在,他要真不管不顾,那也没办法。”
“哼!小小捕燕郎,您老人家可是巡阳城主,镇北大将军!”少女撇嘴,不屑道:“真敢如此的话,他破事有那么多,您回朝述职的时候狠狠地参他一本,让他卷铺盖走人,再也捞不了油水,看他老不老实!”
男人被女儿抑扬顿挫的语调逗乐,饱经沧桑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你啊......换了一个又如何,德性都差不多。”
“哼,这些人就是蛀虫!”红衣少女闻言,闷闷不乐地放下手,转身几步推开窗户,撑着窗沿透气。
“......”
“......绛儿,去办吧。”男人沉默片刻,说道。
“真的?”红衣少女猛然回头。
“嗯......用纳才大会再试试他,若是真不把我当回事,”魁梧男子睁眼,深沉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过了这个度,他也该滚了。”
“多谢爹爹!”少女欢脱至极,快步向前一把搂住男人脖颈,娇憨地蹭了蹭老爹古铜色的脸,转头就以脱兔之势冲向了书房外。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老脸,眼神变得柔和,他抬首朝门外提声叮嘱到:“注意分寸!”
“知道啦!”
声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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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少城主上官绛要办一个广纳八方英才的比武大会,有陌人组三组和泥人组一组,而我刚好可以卡着入场资格,上陌人组第三组的擂台?”
“嗯...”赵文撕下一条烧鹅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主要有两点对你来说很不错。”
“第一,这个大会不是只看名次的,只是一个展示自己武力武技的擂台,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观战席上,那些达官贵人的眼缘。”
“前几个月,城中心也办过一次,有早早落败的陌下境三层修炼者被贵人收入麾下的前例。”
“当然了,能打得过,胜了自然更抢手些。”
“以老弟你能擒杀那只,陌下境五层修炼者都找不到的虎精的实力,”赵文喝了口轻梨酿,接着说道:“想来就算赢不了,也能有不错的表现。”
季修缘想了想,三层是入场资格,陌人境又分三组,第三组大概也就是陌下三层到陌下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