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李承泽一脸的虚弱,咳了咳,落下寒疾未退的弱不禁风。“陛下让我来观礼,还望陈院长莫要包庇,若是下不了手,我这边可代劳。”
陈萍萍嘴角一抽,看着轮椅三号李承泽玩起了抽象,很是无语,谁让你代劳了?他们鉴察院是没有人了吗?
“不劳殿下操心,臣定当遵从陛下旨意,臣可不敢抗旨。”
“可惜了。”李承泽收起眼里的期待,顶着四面八方仇恨炽热的视线干咳了几声,一脸哀伤悲痛欲绝道。
“竟没想到费老这般恨小王,范闲的福气这可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为了给徒弟找回尊严,竟不惜牺牲自己,真是忠勇可嘉呀~”
范闲的脸瞬间阴沉下去,老二这是句句扎心在践踏着他的脸面,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讽刺,他脑子又没有被水泡坏。
“二殿下,王妃,里面请。”在范闲失控的时候陈萍萍板着个脸打断了这快要燃起来的战火。
微生三元推着轮椅上的李承泽跟随陈萍萍进去,路过范闲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神让范闲当即怔愣住,瞬间有种被野兽盯上看穿的眼神。
不,不可能,他跟陈萍萍的交谈就连庆帝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微生三元,她的手怎么可能伸的那么长,再说了当时他和庆帝交谈的时候身边没有第四人在场。
难不成庆帝身边的侯公公被微生三元给收买了?很快范闲就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庆帝那么强的掌控欲无法容忍身边人的背叛。
微生三元一定是在虚张声势,没错,就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故作神秘看穿但实则啥都不是,一个强撑的纸老虎罢了,说要杀人,也不见他身边之人死去?
范建:儿子,爹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范思澈:哥,我的腰好像没有知觉了。
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复刻了她妹妹医仙的金蝉脱壳,想到藤子荆的死,范闲更加恨老二了,若不是他...
微生三元不用回头看都能知道范闲那得意洋洋自信的嘴脸,都说了是她玩剩下的,还不信。
跟随着陈萍萍来到费介被关押的监牢,费介全身无法动弹,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还在转动,见到他们到来,目光在范闲身上留恋,他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可他不后悔,范闲也是他带过的,把范闲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所以费介不后悔对微生三元出手,后悔的是应该做个周密的计划,也不至于连累到范闲。
李承泽拿着手帕掩鼻,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让他着实感到恶心,尤其是空气还很沉闷,快要透不过气来的那种,让人心里也感到烦躁。
微生三元眯着眼眸无视费介那憎恨的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陈萍萍。
“陛下可说如何处死?”
陈萍萍回避费介的眼神,低垂着眼眸回答道。“陛下说费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特地给费介留了个全尸的体面。”
半夏嗤笑着接过话,鄙夷的眼神打量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陈萍萍。“那就是下毒了?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范闲被半夏的直白粗鲁和不尊敬给气到了,但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能无能狂怒中。
陈萍萍唯恐生出变故,所以眼神呵斥了大动肝火的范闲,勉强的挤出笑容来。“自然不是,就算是臣有意包庇,也绝对不会偏私,世人皆知费老毒术无双,用毒岂不是要给人落口舌?”
所以陈萍萍让人拿着匕首当着他们的面插进了费介的心脏,这措不及防的一幕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微生三元一脸淡然,神色毫无变化,只是在动手行刑的时候捂住了李承泽的眼睛。
“王妃大可去检查一二。”陈萍萍自信一笑,任由他们打量。
“我自是信得过陈院长。”微生三元嘴上这么说,但给半夏一个眼神。
陈萍萍嘴角抽搐,这就是你说的信任?
半夏走上前检查着费介的呼吸,又探了脉搏,尤其是手在费介的胸口按了按,目光停留了许久。
这一幕让陈萍萍的心猛地被揪住,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直勾勾地盯着半夏地一举一动,生怕半夏看出点什么来,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会有人发现的。
微生三元余光瞥到了一闪而过紧张但很快又恢复淡然地陈萍萍,眼里意味深长,果然呐~
半夏收回了手,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转过身时笑意盈盈的对着小姐道:“小姐,死了。”
陈萍萍和范闲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太好了,但很显然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满意了吧!这回你们满意了吧?”虽然是假的,但亲眼目睹师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去,范闲还是无法控制朝着他们咆哮怒吼。
“二殿下不过是落水,而我师父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师父不欠庆国,但庆国辜负了他!”
微生三元和李承泽等人一副范闲你脑子果然有病的眼神看着他,就连陈萍萍都感到了无语和尴尬。
陈萍萍抢在微生三元面前开口道:“王妃,二殿下,范闲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这人之常情控制不住。既然人已死,这生前的恩怨也是一笔勾销了,请高抬贵手让范闲把费老下葬,好歹也是师徒一场,还望王妃和二殿下见谅。”
微生三元轻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是透着冷漠,推着李承泽往外面走去,背对着半夏她们,背影透着洒脱,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轻灵的声音透着阴冷的杀意。
“那就如你们所愿~”
陈萍萍和范闲察觉不妙,只见半夏她们从腰间拿出匕首。
“你们要干什么?”范闲咆哮着想要冲过去制止,却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半夏笑容满面的把匕首在费介的另一边胸膛,在那颗隐藏的心脏一厘米的距离捅下去。
“我来赎罪,保护王妃失职之罪。”
白蔹她们则是挑破了费介的手筋和脚筋,顶着范闲充血的眼神和陈萍萍杀意暴涨的眼神,无视他们的威胁,笑道:“这才是一笔勾销,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