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开始响起花瓶之类物品在地上爆裂开的声音。
“真没事啊?”下楼梯的时候阿泰发问。
“没事,我,你不相信啊,我都治你多少次了,你看吵起架来,老当益壮”,阿泰不得不同意得默默点头。
接着,他们又走访了其他两个当事人,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大概意思都是说失踪时那一周的事记不起来了,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等他们走访第四个人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他们三个人站在那人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倒是先被边上刚出门的一个大妈叫住了,看那样子是打算出门倒垃圾,“不会开门的嘞,不用敲啦”,大妈左手拎着垃圾袋,右手抓着一把瓜子。
“哦,为什么?”徐长生问。
那大妈就像是在等这句话一般,神采奕奕的靠到徐长生旁边,“那人,这里有毛病嘞。”大妈指了指脑袋。
白玉京正欲敲门的手停下来,三个人都凑到大妈身边。
大妈吐了瓜子壳,开始讲起故事。
“这家人呀,以前小两口有个女儿,幸福的不行,那时候家里天天欢声笑语的,我在隔壁都听的清楚的很,但是三年前啊,他那女儿生了个重病,不知道跑了多少医院,回来后家门也不出了,这没多久,他那老婆又跑了,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大妈咽了口唾沫。
“上个礼拜,又不知怎么的,这人一晚上没回来,小女孩在屋里哭了好一阵,我又进不去,这报警也不是,好在他第二天一早自己又回来了,但是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跟他搭话吧,也不回我,匆匆回了屋。”,“这怕不是……”,大妈话还没说完,那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后。
“呦,小王在家呢啊,这些人找你,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那不打扰你们哈”,“去吧去吧。”大妈跟徐长生他们摆摆手,拎着垃圾撒腿跑了。
那男人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重的不行,像是熬了许多个夜,看着很是憔悴,衣着朴素,倒也干净整洁,他开门的时候带着怒气,现在愤怒褪去,面上只剩下尴尬,“找我有事吗?”。
白玉京简单跟他说明了来意。
“那进来说吧”。
一进门,徐长生就注意到靠里的一个房间,门是半掩着,若隐若现看到里面的那张床,男人立马走过去,把门彻底带上,然后回来招呼他们三个人。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白玉京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用了先生,我们本来就打扰你了,问几句就走,请问怎么称呼?”,男人点点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叫王明”。
白玉京和徐长生也坐下,阿泰则靠在一旁,双臂交叉着,打量起整个客厅来,这屋子有一定年头了,整个墙面微微泛黄,甚至有些墙纸都脱落了,家具也很是简单,但是收拾的一尘不染,屋子主人明显是个勤快的人。
“几位想了解什么?”,男人身体前倾,两只手交叉在身前。
“我们就是来问下,你回来之后,自己感觉有什么异常?”白玉京问。
男人低头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醒来之后,之前的一些事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阿泰看到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相片柜,正上方的墙上还挂着几幅照片,于是开口道“王先生,你那些照片我能看一下吗?”,男人点了点头,于是阿泰把照片一幅幅的扫过去,那些照片里都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王先生,这照片上的是你女儿吗?”。
王明扭头看了一眼最里面的房间,然后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叹了一口气,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们刚刚都听说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女儿三年前患了脑瘤,到处找地方看了,医生都说那位置特殊,没得办法,之后她妈妈也走了,就只剩我这么照顾着,她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连下床都做不到了”,男人头枕着沙发微微后仰,双目紧闭。
徐长生走过去,用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不好意思”。
男人摇摇头,“没事的,这几年该流的泪早都流完了”。
徐长生还想安慰两句,才感觉自己语塞,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又能说什么,苦难面前安慰都是这么苍白。
白玉京起身,在桌上放了一张名片“那王先生,我们就先走了,你之后如果想起什么,直接电话联系”。
“好”。
徐长生看到阿泰还在那傻愣愣的看着照片“走了阿泰”。
三个人走出房间,阿泰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咋了,看个照片魂丢了?”徐长生的表情笑又不像笑,显得十分别扭。
阿泰却不说话,直到三人下了楼,那先前遇到的大妈又看到他们三人,还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快上车的时候阿泰突然说了一句“兴许他真的是有病”。
“可不,脑瘤呢。”徐长生想到就感觉很是惋惜。
“不不,我是说这姓王的”,这下连白玉京都停下脚步看着阿泰。
“那桌子上有个相册,里面夹着她女儿的遗照,连时间都写明了,2010年。”徐长生立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2013年4月17日 19:20。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抬头,王明正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