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邪遏于肺,失于宣散,并嗜烟酒,火毒上熏,久郁热炽,烁腐肺叶。”徐枭轻笑,缓了缓,才摇晃着脑袋,像是吐豆子一般将记忆中的治疗方案给说了出来。
虽然稍加修饰,去掉了很多现代才有的名词,但仍然是云里雾里,听得郑大夫一阵迷糊。
除了放疗、化疗,医院当时还给出了第二条路子,那就是通过中医的调养,来缓解爷爷的病痛。
这自然是徐枭现在所背诵的方案,至于放疗、化疗,在这个武侠世界或许有些天方夜谭了。
郑大夫面色稍缓,细细琢磨起徐枭的话来。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确有几分真才实学。
方才那番言论,并非全部出自书本,颇有推陈出新,自成一派的意思。
莫非真有门道?郑大夫拿捏不准,又连续出了几个问题。
徐枭对答如流。
小成级医术的加成,再加上现代医学的底蕴,这些难度不算太高的问题,自然难不倒他。
“呼。”郑大夫吐出一口浊气,沉默半响,忽然道:“不知阁下师承何处?”
“金光城,李大夫。”
郑大夫闻言,低下脑袋,想了又想,也没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不过能教出如此博学的弟子,想必也是位医术高超的大才。
药毒双精,远见卓识,唯一可惜的就是在病理方面并不出色,不过一想到徐枭的年龄,这个缺点也就不复存在了。
病理方面的知识,需要大量时间的积累,唯有接触过足够多的病患,才能够达到他如今的境界。
郑大夫叹息一声,道:“金光城的李大夫,虽是老夫未曾谋面之人,但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定非等闲之辈。你所言医理,确有独到之处,老夫受教了。”
他顿了顿,从书架上落灰的角落里抽出一本随笔,那是他这些年来接触过肺岩患者的临床记录:“中医之道,贵在辨证施治,因人而异。你既已得医术之精髓,又何必耗费重金,与我论道呢?”
“这本书里所记载的病例,皆是出自老夫之手,你且看看,也算是没有白花银子。”
徐枭见此,才收起了身上的傲气,他恭敬地朝着大夫行礼,郑声道:“多谢大夫指点迷津,晚辈在此谢过。”
“指点迷津可算不上。”郑大夫面色一窘,连忙道:“说来惭愧,这些身患肺积之人,皆曾斥重金有求于我,但……以老夫之能,也只能帮他们延寿三五载,无法根治。”
徐枭不语,足足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消化了书中内容。良久,他叹了口气,道:“郑大夫又何必愧疚,医书所写,竭尽全力,您虽无法根治,但能为他们延寿,减轻痛苦,已是功德无量。”
郑大夫摇头,苦笑一声:“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老夫此书……可有帮到小友?”
徐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又是一柱香过去,两人已然掏空了肚子里的墨水,皆是无话可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肺岩,肺癌。
从古代到现代,痼疾难医。
就在徐枭即将推门离去之时,郑大夫起身,道:“再过几日,伏鸾盛会之前,会有一场宴会。到时候,你可以随我前去一观。”
徐枭一怔,随即低声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