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道心(1 / 2)修仙:从做农妇开始首页

萧隐一下子愣住了。

伶舟絮叹气:“你执着于解放女性,想要让女人们全都过得更好,企图让女人不再受到性别问题的压迫,这我能理解,可是这人间的善恶难道是只凭性别就能决定的吗?就比如我师兄,他虽然因为性别就获利,但是他也是端方君子,他能帮你,也能帮许多人,甚至他帮人从来都是不分什么性别的,难道像这样的好人也是你看来的‘敌人’吗?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在行侠仗义,那么就要首先明白‘人品和性别无关’,然后再琢磨何为善恶,不然你的所作所为也只是让大家重蹈覆辙而已。”

萧隐原本就是在静静听着,闻声,她皱眉:“什么‘重蹈覆辙’?”

伶舟絮:“女人中肯定也会有坏人迫害女人,如果你认不清这点,那么到时候就算你建立了无丁的世界也还是会让女人受害,你还是没办法做到让女人完全‘解放’——而且既然我们和他们会因为利益相冲,进而引发争斗,那你就该想办法解决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而不是直接选择解决别人这一整个群体吧?更何况女性是无法自己完成繁衍的,如果按照你说的,我们就做‘性别分离’,那性别分离之后呢?如何繁衍?如何保证女人不会压迫女人?这些难道不都是值得考虑的吗?”

萧隐沉默了一阵:“絮姑娘理解的‘解放女性’,指的是从哪些方面解放女性?”

伶舟絮听了也拧眉思索了一下:“简单说,我觉得解放女性就要让女性没有任何痛苦,任何事都不能压迫女性,同时女性应该有与‘他们中的好人’婚育的自由和权力,毕竟按你的说法,这世道是他们主宰的。可既然在他们主宰的社会,我们只能沦为他们的附庸,那么在我们主宰的社会,我们就可以让他们也沦为女人的附庸,实现一种‘同态复仇’,同时,我们也需要他们中优质的人来帮助女性繁衍后代,这就表明我们并不适合像你说的那样去做‘性别分离’。”说到这儿,她看向萧隐,那眼神很明显就是说:“难道不是吗?”她没有问出口,萧隐却已经摇头了。

伶舟絮不解地看着她。

萧隐看向伶舟絮,轻声问道:“乡野城镇,絮姑娘去过多少次?可曾见过多少市井中人?民间婚姻嫁娶以后,絮姑娘知道女性在和他们缔结连理之后普遍都要做些什么吗?”

伶舟絮:“我知道啊,虽然我没有去过几次市井但是我知道两性结合以后女性在这个世道普遍就要给他们做贤内助嘛,可到了你说的那个社会就是我们掌权了,我们就可以把那些琐碎事都丢给他们做了哇。”

萧隐追问:“那絮姑娘知道女人和他们发生纳入式甚至只是边缘性.行为以后,容易得什么病或者说容易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吗?

“虽说就算不和他们发生这些行为,女性也可能生病或受到别的损伤,但是据我所知,和他们发生关系确实更容易让女性染病或受到生育损伤。因为他们泄殖一体,我们泄殖分离,而纳入式就会让他们身上带的脏东西进女性体内,即便不是纳入式的边缘性.行为,也可能会致使女人怀孕,而女人一旦怀孕,就容易受到生育损伤。那么脱离与他们纳入式的生育、不跟他们发生边缘性.行为也就更有利于女性的健康和安全——鉴于谋权的最终目的就是‘给我方人员的生命提供正反馈’,那么剪断和他们的羁绊明显就是有利于女全的。既然剪断和他们的羁绊有利于女全,那么他们在女性的生活中就并不是‘必须存在’的了。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别的办法来在捍卫女全的基础上繁衍后代。”

“可是你说的根本不可行啊,”伶舟絮指出:“如果女人不用子宫怀孩子,那就没法生孩子吧。不生孩子,别说没有他们了,连我们也都没有了……”

萧隐却说:“不一定非要把孩子放到女性体内发育。”

伶舟絮哽住了,她看着萧隐,大概是觉得萧隐说的话太荒谬,一时间她简直讲不出来别的什么了,“好,就算你将来能把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生育纽带切断,让女的能自己生孩子。最起码现在,我们还需要用到他们吧。为什么你对两性之间缔结亲密关系就那么仇视呢?

“为什么你想的不是降低女性在两性发生关系时所面临的风险而是要让女性不和他们发生关系呢?”伶舟絮困惑:“你想想办法让女性不因此得病,这样既能从他们中保留一部分好的为女所用,又能够让女性以他们做消遣……岂不美哉?”

萧隐微微叹了一口气:“享用权力的前提就是人还活着,而生命健康无疑就是权力的基础。没了生命健康权,那么所有权力也就都成了泡影。

“而既然他们还活着,那么他们就从我们这里分去了最基础的权力——生命健康权,而有了这个做基础那么他们就会考虑别的,毕竟这世上不仅我们会考虑自身利益,他们也会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只要还有他们中还有人存在那么现在迫害我们的制度就注定还会复辟。

“而现在迫害我们的制度,就是家长制。家长制让他们获利,也由他们托举,那么综上我们可知,要想灭了家长制,就要对托举家长制的他们出击。这也就是我之前说的‘斩草除根’。

“至于消遣,如果消遣是为了放松和娱乐、获得情绪价值,那么我就不认为女性必须通过跟他们相处来达成‘消遣’的目的。”

“可是你不让女的拿他们做消遣,那么女的岂不就是要拿自己的同性做消遣?”伶舟絮反问:“女的拿女的做玩物,这不就是在压迫别的女性吗?”

萧隐:“今时今刻,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确实是存在权力差的,可是女和女之间本就没有涉及性别问题的斗争和冲突,毕竟女和女是同性也是同类。我们不需要就‘你和我谁的性别更优越’‘哪个性别群体更值得在这世上生存下去’展开任何‘你死我活’的斗争。

“于是彻底实现性别分离的社会已经没有了性别问题,矛盾已完全脱离了性别范畴,而更多落足于阶级。

“阶级问题的存在固然会给女性带来一定压迫,但那是处境,并非不可逆,而性别不是处境,性别不可逆。性别矛盾也是目前我们所面临的最尖锐最严重最不可忽视的矛盾,要想让女的拥有完整的人权,我们首先就要先解决性别问题,然后再推平阶级问题。而不论在实现了性别分离的社会,还是在现在,当女性自愿和其她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并互帮互助时,这并不是能够用‘压迫’来一言蔽之的。

“像絮姑娘愿意和我建交、我也愿意和絮姑娘建交,这就并不属于我们‘谁给谁做消遣’‘谁把谁当玩物’,而是我们愿意和彼此建立一种属于女女之间的亲密关系,这关系甚至可能都不是什么‘排她’的。”萧隐说,“总之,我认为,虽然我们彼此间存在一定阶级差异,但是这种女女羁绊可以是平等的、无关‘性别压迫’的。如果絮姑娘认为女女亲密关系之间有‘无关性别的压迫’,那么就去反那些‘无关性别的压迫’就是了,而没有必要全盘否定女女羁绊。”

“那为什么你不反我们和他们之间‘无关性别的压迫’,而要反对我们和他们建立亲密关系?”伶舟絮反问。

“因为性别不同。”萧隐回答,“我现在所说的最尖锐最不容忽视的矛盾,也就是性别矛盾。我所说的敌人,也就是和我们并非同性的人。我们和他们之间注定有性别矛盾,也注定会因为性别就产生更多矛盾,因此就算和他们建立了看似再‘好’的亲密关系到底也脱不开‘并非同性’就带来的‘权力差’,这种带有权力差的关系也就注定让女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生来就会存在各种扭曲和病态,同时又因为他们的存在就会和我们相冲,所以彼此之间确实不论如何都会产生沉重的矛盾和冲突,所有我们和他们所谓‘良好的羁绊’都是在回避、掩饰由性别问题造成的我们和他们从利益和立场上的对立,是在间接让女性不分敌我、宴安鸩毒。而我们和他们恶劣的‘羁绊’更是在直接的迫害女性,所以说我们和他们建立‘羁绊’这种事,本就是该杜绝的。毕竟我们真正需要的是权力,而不是他们。

“那么对于女性而言,我们也就没必要执着于和他们建立什么亲密关系,我们只需要认清谁敌谁友,团结应团结的女人就好。综上,和别的女性建立女女羁绊也就是最适合女性的一条路,也是我们实现‘人人平等’这一阶段性目标的必然道路。”萧隐喝了口茶,说道:“简而言之,认清了同性之间没有根据性别就产生的权力差,那么我们就能知道,女女羁绊并不存在‘性别问题’,也不存在‘你把我当消遣’,而是单纯的女女之间建立的一种亲密关系而已。而认清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分清敌我,实现性别分离,那么我们也就能明白女女羁绊的正治联盟性质,同时既然女性和别人需要建立羁绊也不需要容纳他们,我们也就不需要在我们的生存空间中再接纳或保留任何‘他们’了。”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人不只是女人,会疼爱女人、恩待女人的,也从来不只有女人吧。”伶舟絮想了下,还是反驳道:

“比如我爹、我师兄他们就很好,我爹疼我,我娘还在的时候,他跟我娘如胶似漆的。我师兄就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个空调房,任何人接近他都会觉得如沐春风……他们难道不就是同样对女性有利的吗?”

“他们不是女人。”萧隐看着她的眼睛,重复:“性别虽然不能决定人品,但可以决定立场。

“我们和他们的利益先天就相冲,他们上台,那么我们就要下台。这种基于性别就存在的矛盾,不是可以用人品打马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