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休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沿着阶梯爬了上去,不过他还是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耳朵也尽力地分辨着四周每一道细微的声响,若是真有人蹲守在上方,他也尽可能的避免和对方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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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攀爬,他终于来到了最后一节阶梯,臆想中老六蹲守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也没听到任何交谈的声音,这里果然是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那些刀口舔血的家伙都不愿意待着的地方,周七休总是会感慨,人的生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就像这里埋葬着的那些一样;不管生前如何,又有多少秘密埋藏在心底,在死亡面前都不过是黄土一杯。
眼看上方没人看守,周七休松了一口气,双脚终于是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踏在那些受害者的尸体上行走绝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心里的恐惧和愧疚让周七休本就紧绷的神经拉扯到了极点了;好在是终于走出了那片毛骨悚然的尸坑了。
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在肾上腺素的麻痹下,他几乎是揣着一口气走完了这炼狱般的场景,一个正常生活的普通成年男性很难想象的到有一天自己会经历这些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场景;“人究竟要经历什么,才会彻底疯掉?”周七休躺在冰冷的石质地面上,不敢再去回想刚刚自己是如何踏着尸体上来的。
怀着对这些人的怜悯和悲愤,周七休起身后对着那看不清边界的昏暗尸坑深深地作了下揖,“各位,刚刚多有得罪了,虽然不知道大家从何而来,也没法使诸位尸骨还乡;不过我保证,若是我逃出了这里,一定让这夺命的恶鬼付出代价。”说罢,缓过气儿来的周七修转过身朝着相背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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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环形的坑洞中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向别处,所以周七修只好摸黑沿着这条幽邃的甬道行进,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供使用的东西,因为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套被水汽浸湿的亚麻短衫,甚至连裤子都没有一条;“这伙罪犯究竟想做什么?就是绑票也好歹也给我留条裤子呀!”是的,周七修是一路光着腚从尸坑爬上来的,若不是尸坑中的死人都是光着腚的,他就要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了。甬道偶有凉风贴着周七修的双腿间擦过,总会冷的他并拢双脚,夹紧两股,并将本就不长的亚麻短衫下摆扯的更长一些。
这里一整片区域的湿度让这个从马孩时期就生活在干爽环境下的社畜非常不适应,周围的空气厚重而又绵密,让人呼吸都无法顺畅起来;周七休只能顶着那种堆积在胸口的烦闷感走向甬道黑洞洞的另一头。
大约经历了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周七休终于看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那里是一扇紧闭着的铁质大门,镶嵌在不规则的石壁上,门上有一个类似于小窗的口子,应该是外面看守的人为了确定甬道内部的情况而凿开的;小窗外有一束自然的阳光打了进来,在甬道昏暗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块明亮的光斑,这也短暂的照亮了周遭的一小片地方;让身处黑暗许久的周七休心中莫名感动了起来;一个人长时间处在黑暗幽闭的空间中是会慢慢疯掉的,更何况空间中还有无数的尸体作伴,嗯.....这也算变相的对周七休的激励吧!
虽然离开的出口是找到了,但如何打开这扇大门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总不能直接敲门让外面的人放他出去吧,只怕是对方直接会送自己去见他的信仰;可这甬道已是没了第二条可以离开的岔路了,四周更是连个透光的孔洞都没有,整个甬道已然成了一条死路;周七休好不容易升起的激动又重新沉了下去。
“怎么办?现在俨然是无路可走了,不如就试着从正门出去,不拼一把可能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周七休只用来五秒就排除掉了脑海里能想到的几乎所有逃生方法,在没用任何可利用道具的情况下只有拼死走正门出去才是唯一有可行性的方案。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周七休浪费了,他两步上前,轻巧的贴在冰冷厚实的大门上,想通过门上的小窗观察门外的的状况。
可奇怪的是大门并没有像设想中的一样紧闭着,周七休贴到门上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扇门竟然可以移动,并不像上锁后那种纹丝不动的感觉;他尝试着拉动这扇铁门,而那门缝处则是立刻发出了巨大的让人牙酸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