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正值春日,乍暖还寒,枝头嫩芽初绽,一派生机盎然。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这是一个多事之春。
百姓们安居乐业,习惯了平静的日子,对这暗流涌动浑然不觉,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添了几分闲聊的乐趣。
他们看不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自然也就没有恐慌和不安。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唐谦刚刚收到本月的第二封密信,来自北凉安插在京师的一名碟子,代号“甲鱼”。
这老王八潜的极深,竟是宫中的一名禁军都尉,连魏林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未曾察觉。
唐谦展开密信,仔细阅读,上面字迹娟秀,却透着森森寒意。
他看完后,闭上眼睛,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唐谦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魏林说道:
“石闵武那老头暂时不用理会,但是让章宴宁立即再查一查和石闵武走得很近那个奉恩将军林淳和有着三品实力的江湖武夫孙锡炘。”
说罢,唐谦抬了抬手,示意侍卫将“甲鱼”带走。
侍卫领命,将那个老碟子拖了出去,御书房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唐谦看着“甲鱼”被带走,心中却并不平静。他继续对魏林说道:
“这二人的身世背景干净得有些过分,从家世到习武经历再到成名之路,看似都有迹可循,一览无余,但越是这样,朕越是不放心。”
唐谦板了板身子,一旁的魏林便将两幅绣像从文件堆里拿出来放到唐谦面前。
“这两人中孙锡炘面相显老,其实不过二十九岁,林淳三十二岁,恰好是与石闵武有牵连的几个人里最年轻的两个。”
唐谦端详了一会,便将这两幅绣像随手丢在一边,抬眼看向一旁的魏林。
“大伴,朕虽然不是谍子这一行的,但也知道只要肯花力气,那几个藩王想要接触他们也是很轻松,然后悉心栽培个几年,几乎可以做到完全没有半点蛛丝马迹策反他们。”
“甚至,朕怀疑他们的家族本身就有问题,还得劳烦你们执事厂多用些心思。”
魏林躬身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安排。只是这石闵武……”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这老匹夫位高权重,门生故友遍布朝野,若是动他,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您看……”
唐谦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道:
“朕现在就想弄清楚,这林淳和孙锡炘,究竟是不是与他一系。”
唐谦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不过大伴说得对,那石闵武老东西滑不留手,在朝中根基又深,动他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且先放着,等抓到他的实质把柄再收拾他也不迟。”
魏林领命而去,只留唐谦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应对成山的奏折。
唐谦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奏折,满篇的“恭祝吾皇圣安”、“风调雨顺”看得他直犯恶心。
这些个阿谀奉承的玩意儿,平时看着还能让人发笑,如今却像苍蝇嗡嗡乱叫,扰得他心烦意乱。
本来自己的那些狗屎亲戚就够烦人的了,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石闵武!
石闵武,这个老匹夫,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又吐不出,着实令人难受。
他把奏折往桌上一扔,揉了揉眉心。
脑海里却鬼使神差的浮现出燕不羁那张粗犷的脸,以及他麾下那支号称“辽东铁骑”的精锐部队。
如果能得到燕不羁的支持,再加上舅父曹骁在京畿的力量,对付石闵武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若是燕不羁能站在我这边……”唐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想到这里,唐谦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密信。
“来人!”唐谦提高了声音。
一个年轻的太监躬身进来:“圣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