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让曹雉觉得茫然,唯独没有感到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喜悦。
不过这一切落在了朝野公认当今宫斗无敌的“婆婆”眼中,皇后张氏心底愈发欣慰,只是张氏自不会将这份赞赏说给儿媳听。
张士兰来到两个儿子身前,分别理了理唐棣唐珣兄弟二人的衣领和袖口,一丝不苟。
六皇子唐珣咧嘴一笑,即将以太子身份被昭告天下的唐棣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无赖脾性。
唐棣握着母后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下,看得少年七皇子觉得四皇兄比他还要孩子心性,歪嘴轻笑。
张士兰抽回手,在唐棣额头敲了敲,佯怒道“多大的人了,还没脸没臊。”
唐珣搂过哥哥的肩膀,笑道:“再大,这辈子可都是母后的儿子嘛。”
唐棣轻声道:“母后,要不让六弟晚些时候出京?”
张士兰怒容瞪眼道:“混账话!”
脸皮奇厚的唐棣怡然不惧,吐了吐舌头,揉乱了少年唐宁的头发,“还好有小宁儿留在京城陪我玩耍。”
少年皇子拉住唐棣的袖管,一脸期待道:“四哥四哥,啥时候把那只常胜将军送我呗?”
曹雉狠狠地拧了一下信誓旦旦骗她不再斗蛐蛐的四皇子,对唐宁柔声笑道:“小宁,回头都送你。你四哥敢私藏一只,你就跟我告状。”
年幼皇子对一脸苦相的四哥挤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坏笑,然后装模作样弯腰朝钦定太子妃作了一个大揖,“宁儿谢过嫂嫂大恩咧。”
张士兰眉眼泛着笑意。
不知何时,皇帝陛下已经穿好正黄龙袍,悄然来到他们身旁,看到这幅众人打心眼融融洽洽的温馨光景,也是欣慰满怀。
圣上面朝曹雉,威严而不失长辈慈祥。
“易安,以后该怎么管束棣儿就怎么管,他要敢给你脸色看,朕给你撑腰,替你收拾他!棣儿就是个敲一棍子走一步路的混子,不过有一点棣儿不错,随朕这个当爹的,可能会让自己媳妇受累,却绝不会让媳妇受气。”
曹雉正要恭敬谢恩,却被张士兰拉住双臂,“都是自家人,只在外人面前客客气气就行了。”
唐棣委屈道:“父皇、母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帮我说话的好媳妇,你们可别教坏了!到时候看我不天天去你们跟前念叨!”
当今天子笑而不语,皇后张氏手作势要打,“别得了便宜卖乖。”
六皇子唐珣幸灾乐祸道:“四哥,你真惨,以后我可没机会陪你喝闷酒喽。”
皇帝爽朗一笑,环视一周,然后对所有皇子沉声道:“这次分封你们作王,是要你们分镇各地,夹辅皇室,他日出京就藩,不许有半点懈怠!”
除唐棣以外,所有皇子都一丝不苟躬身领命。
两位皇妃和一位婕妤几乎同时都望向那位太子殿下。
唐棣这么多年在皇宫里头对谁都和和气气,哪怕是对她们几位也都恭敬有加。
她们不约而同望去,四皇子唐棣眼神清澈地望来,轻轻点了点下巴,依然是没有半点得志便猖狂的浮躁作态。
这让三位后宫娘娘中某些有些犹然不肯服输的,也有点无奈。
对上这样憎恶不起来的对手,确实不能愤懑迁怒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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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会时,大概是自得于将近二十年文治武功。
大奉皇帝恩典特赐那些殿阁大学士和柱国武官们可有所逾矩,几位顶着四镇四征爵位的大将军甚至都得以佩剑上朝。
今日不同往日,文武百官都不得急于入殿,需要等到皇帝和皇后皇子都登殿,才可进入,近千人便都在大殿以外城门以内的白玉广场上耐心静候。
若是此时高踞龙椅,一眼望去,群英荟萃,确有一种天下英雄豪杰尽入吾家瓮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