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下局势复杂,下官是个粗人,不太好说什么,但是切要记得保重自个安全,秦牧云虽是‘洛西五杰’之一,身手了得、智谋不凡,但此人城府之深无人参透亦是这江湖公认的,殿下与此人闯荡江湖还需谨慎。”李泰元谈到秦牧云时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为眼前初入江湖的少年感到担忧。
“李叔,秦统领为我朝出生入死,惩奸邪,诛污吏,向天下人彰我朝圣明,现监察司在江湖能与其他四大派相媲美,得江湖人尊敬,依我看,城府不深者无此等功绩,我朝能有秦统领此等人才,当属朝廷之幸事,皇家之幸事。”
“殿下如此认为,是下官愚钝了,还有一事下官须向殿下确认。”李泰元见七皇子对秦牧云滔滔不绝,已不好争辩,悬着的心又高了几分。七皇子听罢示意李泰元继续说,随即李泰元道:“殿下可知,朝廷和江湖诸派在这些年里形成了一层‘潜规则’?”
“江湖事江湖了,朝廷公务人等极少掺和江湖中事?这个我在天元观时曾听师叔和几位师兄提起过。”
“是,此次净尘叛逃师门,江湖种种传闻说此子勾结魔教余孽,妄图再起争端。”
“此事我亦有耳闻,可净尘大...哦不,净尘毕竟也是‘洛西五杰’之一,据说还是他和秦统领直插魔教腹地,杀了教主苏达亚,如果他勾结魔教余孽,魔教余孽又怎会容他?”
“个中蹊跷现下无人可知,净尘一事扑朔迷离,还请殿下切记保证自身安危,莫要辜负圣人此番深意。”
“圣人?此番深意?李叔,我愈发听不懂了。”七皇子面露疑惑之色,但还未等其解惑便被李泰元打断。
“殿下,此处不宜久留,下官先护送殿下出城,现下朝廷无形争端颇为激烈,圣人又忌结党营私,出城后还恕下官无法随从。”说罢,李泰元向七皇子行了单膝跪拜之礼后,两人向着君临城门走去。
【君临城外甘露亭】
自李泰元送七皇子自君临城偏门出城,这少年就仿若离笼之鸟,骑着高头黑马往甘露亭方向行进,一路上春光拂面。明明是个皇子,却好似从未见过世面般,目光不断观察着道旁两侧的山川、林间。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他终是看到了甘露亭,依稀能够在亭中看到一个少年人,一身朴素黑衣加身,全身上下并无特殊,唯一瞩目的便是拴在亭落石灯旁的灰毛骏马,马背上零落着三两行李,以及一柄用深灰布条层层缠绕的兵器。
见此,七皇子赶忙从马上跳下,整理自己的仪表,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与激动,监察司虽终是朝廷势力,奈何因其职权特殊,朝廷百官无不避之千里,于他自个而言,更是没有任何机会、理由能够见到这位监察司的统领,如今能够见到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之一,七皇子只觉心脏随着距离的靠近,跳动的愈发快。
见秦牧云背对着自己端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七皇子上前微微鞠躬,恭敬道:“李世奉圣人旨意,拜见监察司统领。”虽已尽力让自己平静,但难掩李世话语中的欣喜之意,可话过片刻,见秦牧云未做回应,不免让李世觉得奇怪
“是我僭越了?”李世微微直起身子,仔细看了看离自己三步之遥的秦牧云,“这是.....睡着了?高手睡觉也这么死?”李世心中不断疑惑着,试着慢慢靠近眼前的监察司统领,在即将一步之遥时,李世心中的不安感瞬间从心底升起,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吹出了无名之气,让千万根汗毛矗立,他马上意识到,经脉中的‘天罡混元心法’不知在哪个瞬间被本能催动了,周遭气流受心法真气影响,在身旁已然形成了一层护罩。
还未等到李世搞清楚状况,一团无形的黑气便从秦牧云身体周遭迸发,四散开来,将李世逼退五米开外,他未敢迟疑,调整经脉,稳住身形,不敢有丝毫懈怠。天罡混元心法的护身气在接触到这股黑气时,两股气流相互排斥、冲击,气流的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叫。
见眼前黑气仍然层出不断,李世担心内力耗尽,一手维持护身气,另一只手变招,紧闭双眸,嘴里喃喃道:
“太极为真,动而生阳,进为阳,实为阳,动为阳,手中无剑,心中无我,乾坤定,阳极动!”李世在维持护身气的同时完成了招式的催动,山川、林间中大量的无形之气汇聚而来,刚刚力劲霸道的黑气在大量的真气影响下,竟随着周遭气流在李世身旁开始慢慢旋转,由快到慢,由刚变柔,直到黑气被一点点吞噬殆尽。
“噗.....”李世只觉胸口一阵沉闷,跪地后咳出一口鲜血,现下他只觉体内气流和真气不断碰撞,任其如何封住自己脉络也没有丝毫好转迹象,下一刻只觉天旋地转,在意识即将消融的刹那,他好似倒在一个人的怀里,只是耳旁却听不见一丝声响。
“啊....怕是要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