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四周忽然震动了一下。

祁芫稳住身形后，注意到屋内的地面上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痕。

乔文恪一把抱住滚落的头颅，抬头张望，“什么情况？”

祁芫当即想到了什么，“他们去了陈家老宅。”

“陈家老宅？”他只记得，石门村原名是叫陈家村来着。

“那里面住着一个脾气很差的恶鬼，连我师父都会让他三分，他们怎么敢的。”

把头颅装进包里后，祁芫背着还是感觉轻飘飘的。

下一秒，她忽然顿在了原地。

乔文恪发觉她神色异常，“怎么了？”

“两张符咒，都用掉了，就在老宅那边。”祁芫微微眯起眼睛。

雕花门再度推开时，外面的景象变成了他们来时的街道，街上的雾气似乎又浓郁了些。

乔文恪有些意外，“不能直接通到陈家吗？”

她摇头，“这间屋子只通出入口和那间院子，院子现在已经废了，陈家老宅只能走着去。”

两人走进了茫茫的雾中。

周遭寂静不已，只是偶尔会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或者有东西在他们面前从雾里一闪而过。

装神弄鬼吓人的，祁芫一概不理，只管走自己的。

乔文恪瞥见从自己身旁匆匆跑过的小孩的虚影，“那些以前是村里的小孩子？”

“嗯，假象。”

“到了。”

眼前的宅邸像是古时富贵人家居住的那种宅子，漆黑的对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手电光照过去，一个满脸是血的男生爬了出来，朝他们伸出了已经断掉一根手指的手：“救……”

一张嘴，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乔文恪觉得有点眼熟，反应过来这人好像是白天进山旅游的那行人当中的一个，他抬高手电，照亮了男生身后因爬行拖曳而出的血路，对方只剩下上半身了。

“我去……”惊讶过后，他神色变得复杂，“他已经死了。”

祁芫用登山杖戳开门，那人的血迹似乎直指某个方向。

宅子里静得出奇，仿佛刚才他们经历的那阵震动只是一个错觉。

“薛重山他们好像不在这里。”

“我们还进去吗？”乔文恪扭头看她。

祁芫沉默片刻，抿了抿唇，“进去看看。”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如果薛重山不在这里，那他们会在哪？

祁芫推开堂屋的门，厚重的烟尘气扑面而来，里面空无一人，墙角结满了蛛网，正对着大门的壁龛供奉着不知名的石像，香烛是刚点上的。

“哎呦……”一个苍老沉闷的声音传来。

她出声试探：“陈有道？”

陈有道是那只恶鬼的名字。

祁芫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发现那位老人家正蜷缩在角落里。

一见到她，老人家都不淡定了，气得胡须乱颤：“你还知道过来，你怎么不干脆等我灰飞烟灭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