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最是漫长而无聊,画师们虽不知道那闭目养神的老者是何身份?但看他能在东宫如此悠然自得,都心生忌惮,一个个很拘谨,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怕弄岀声响,惊扰了贵人休息,可时间一长,身体都僵硬了,有人受不了,想站起活动活动筋骨,岂料,腿麻了,没站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厅内寂静如死,画师们都看向东方海,祈祷他没被惊醒。东方海只觉气氛压抑,缓缓睁开眼,跪在地上的年轻画师一脸惊惧忙请罪道:“下臣惊扰大人,请责罚。”
“大人?责罚?”东方海一怔,难怪厅内这么安静,原来这些画师误以为他是权高位重的大人了,他心生不悦道:“老夫不是什么大人,草民一个,无权责罚你,快起来吧。”
画师们更惊惧了,草民能进皇宫,还大摇大摆的坐在东宫上位,这老大人怕是生气了。大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年轻画师如惊弓之鸟,不停请罪。
东方海无奈,拂袖离去。岀了客厅,日己偏西,阳光已不像午时那么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偶有微风轻拂,更是令人心情舒畅。他吩咐守在门边的内侍,让他进去告诉画师们,他真不是大人,不会责罚他们。站了一会,见厅内传来画师们的交谈声,他便放下心,随意走了走,想去寻孟非子,可走了一会,问了几个宫女,禁军。都得到统一答复:“奴婢末将不知。”正一筹莫展时,东宫大总管海生快步迎上来,对着东方海深施一礼道:“奴才见过神医。”
“你是?”东方海问道。
海生忙恭敬道:“奴才东宫总管海生,奉殿下命来服侍神医,神医有什么事,吩咐奴才便是。”
“我要去寻孟师,麻烦海公公领路。”还算那小子有良心,讨好朝歌之余还没忘了他这老家伙。
海生带着东方海来到书房,见几个服侍孟师内侍都守在门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回道:“太师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海生看看东方海,见他仍坚持,便敲敲门,无回应,又敲敲门,还是没声音,耐着性子禀道:“太师,神医来看您了。”
半晌,室内才传来孟师的声音:“进来。”
海生轻轻推开门,恭敬的请东方海进去,然后又轻轻关上门,也如内侍一般守在门边听吩咐。他十二岁净身入宫,从一打杂小内侍混到大总管崔旺的心腹,最后到东宫大总管,二十余年,历经沉浮,一步一步从泥潭走向巅峰,凭的是什么?是一双厉眼,这宫中什么人得捧着?什么人得敬着?什么人得防着?什么人得踩着?他眼明心清。房内这二人,看着无权无势,可在坊间,那都是神人级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更何况这二人与太孙妃娘娘关系密切,他必须小心敬着,捧着。
东方海进了门,见画卷己被固定在画架上。孟非子站在画卷前专注的看画,理都不理他,故意咳嗽几声,孟非子嘘了一声道:“别吵。”